阮亦云又开始笑。
郭未涨红着脸,强行转移话题:那个被你拉黑的人呢?是不是他恶意骚扰你,你才一直不理他?
听他胡说,我一开始是有回复的,阮亦云说,他加我的时候自报家门说是班委,有事找我,我就通过了。结果绕了半天弯子没个正题,我懒得应付,问他到底什么事,他说要见了面再说。
借口!郭未下了判断,好拙劣!
我不理他,他还来劲了,嘀嘀咕咕老半天,我干脆设置了消息不提示,阮亦云说,过了一个礼拜才发现他一直没消停,从第二天起分早中晚对我汇报生活,好像我是个备忘录。我点开对话框的时候发现他还在叭叭,说我这样未免没礼貌,人的热情是有限度的不能白白消耗,这样下去我会失去一个真心人。
然后你把他拉黑了。
他发来的消息里好多错别字和病句,看着就受不了。阮亦云说。
郭未在心中暗自思考,若当初没能与阮亦云立刻确定关系,自己会不会也做出类似的事情。
想要认真追求一个人,主动地每天问一声早安午安晚安是必须的吧?
怎么啦,表情那么严肃?阮亦云问。
没,郭未慌忙摇头,又问,你截图聊天记录告状又是怎么回事呢?
就是你猜的那样啊,阮亦云说,那个alpha明明有对象还心思活络,找我撩骚,我嫌恶心,就截图发给他对象了。
郭未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太好了,终于有一个他不会犯的错误了。
早就跟你说啦,追我的人都奇奇怪怪,阮亦云说,都不如你可爱。
不过,这些人还挺有勇气的,郭未说,他们应该知道陈最,默认你们俩是一对吧?居然也敢挑战。
这你就不懂了,阮亦云说,刚才提到的那个班委,在发给我的消息里说,虽然他不如陈最高大,但也算相貌端正气质高雅,内涵学识更胜过陈最百倍,并且比陈最温柔体贴。意思是他除了矮这无法否认的客观事实外没别的缺点,样样都比陈最强,劝我弃暗投明。
郭未惊讶:他长什么样?
阮亦云皱着眉想了会儿:勉强也能算是五官齐全吧。
看来是不咋地。这么一对比,自己的优势就很明显了。别的不说,郭未一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我发现了,陈最虽然很好用,但能挡住的反而都是比较正常的那部分人,他感慨道,最奇葩的那些,不把陈最看在眼里。
有道理,阮亦云深以为然,你真聪明,一下子就找到了关键,太厉害了。
郭未并没有被这迷魂汤灌倒,而是陷入了更深的思考:可是,连陈最都拦不住,那肯定也不会把我当回事。你现在岂不是要被骚扰得更严重了?
不会啊,阮亦云说,你忘了吗,我现在是alpha了,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
对哦,郭未恍然大悟,这么看来,你变成alpha是一件好事嘛!
阮亦云闻言愣了愣,之后含着笑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郭未正想主动亲亲他,摆在一旁柜子上的手机轻轻地振了一下。这个点,郭未有些害怕是父母收到了补考通知过来兴师问罪,犹豫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把手机拿起来。
一看,是一个好友申请。
申请里赫然出现了自己的名字:是郭未吗?
这应该是认识的人吧。郭未随手通过了好友申请,又主动在对话框里发了一条信息。
你好呀,请问是哪位?
发完,他点进了这人的资料,惊讶地发现几乎没有任何有效信息。朋友圈里一片空白,没有签名,头像也是黑乎乎一片,账号名则是几个仿佛验证码般的随机字母。
在他做这些操作的时候,阮亦云正从背后搂着他,脸靠在他的后颈附近,时不时亲一亲他的皮肤。
谁啊郭未嘀咕。
嗯?阮亦云问,怎么了?
对方终于有了回应。没有说话,而是发来了一张照片。
郭未点开后,很快呆住了。
那乍一看是一张风景照片,构图下方是平静的湖面,上方是蔚蓝的天空,而中间则是郁郁葱葱的树林。
湖畔有一张长椅,坐着两个人,正在接吻。
虽然轮廓模糊,但郭未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他和阮亦云。
所以,这是一张远距离的偷拍。
惊讶之际,对话框里出现了新的消息。
他亲你嘴的时候你是不是把屁股撅起来了
真骚
郭未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傻住了。
阮亦云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问道:怎么啦?是叔叔阿姨来兴师问罪了?
变态!郭未大喊。
什么?
就在此时,对话框里又冒出了新的消息。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正在被alpha cao?
郭未脑子嗡的一声,一股火从心口蹿了上来,当即点开输入框想要痛骂。
奈何手机拉胯,关键时刻接触不良,打不出字。
到底怎么啦?阮亦云说着撑起身子,越过他看向了他手里的屏幕。
对方恰好发来了新的消息。
帮我舔
接着,便是一张不可描述的照片。
郭未正憋着一股劲儿努力打字,手机被阮亦云从身后一把抽走了。
阮亦云扫了一眼两人的对话,然后直接按住了语音键,一开口便把郭未吓了一跳。
他骂得实在是有点脏,很难想象这种粗俗词汇会从阮亦云的嘴里跑出来,以至于其中讥讽对方短小的部分都显得不值一提。
阮亦云骂了半分钟,对方又听了半分钟。
那之后再次发来的消息令阮亦云也陷入了无语。
宝贝儿声音真好听,好爽,再来点
感情他以为方才骂人的是郭未。
这人恐怕和你不熟。阮亦云说。
他俩声音都不是低沉粗犷的类型,却也并不相似,很容易便能分出区别。哪怕只认识他俩其中之一,也不至于误认。
妈的好贱啊!郭未大喊。
他想亲自骂上两句,可惜词汇库远不如阮亦云丰富,又怕反而正中这变态下怀,一时胸闷不已。
阮亦云皱着眉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点开了这人的信息页面,一一截图后利落地把他拉进了黑名单里。
我想吐。郭未说。
阮亦云把手机放在一旁,伸出手臂搂住了他,又把他拉近自己怀里,说道:这种人只敢打打嘴炮,别怕。
我不是怕,是恶心,郭未郁闷又委屈,这已经不是出门踩到屎了,是屎飞过来扑我的脸。
你这个例子也太生动了,阮亦云语调别扭,确实好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