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未低头看向手里的这条小怪鱼,心里无奈又好笑。
那你就当是她给我,我再转送给你的,阮亦云说,我好像都没送过什么东西给你。就当是你第一次来我家的小纪念品。
郭未迟疑了两秒,然后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很奇怪,阮亦云的话听来牵强,却有着奇妙的说服力。这个贵重又造型奇怪的礼物,因为阮亦云方才的话竟显得有了几分引人怜爱。
明知是借花献佛,郭未也禁不住感到愉快。
笑什么?阮亦云问。
开心,郭未把玉佩收进口袋,抬起头笑着看向他,谢谢!我开始喜欢它了!
阮亦云与他对视着,也露出了笑容。
这又是一个熟悉的、适合接吻的时刻。
郭未眯起眼靠了过去,与阮亦云亲了亲,刚想往后退,阮亦云却追了过来。
于是这个浅尝辄止的亲吻便顺着双方的心意变得绵长又湿润。
郭未原本还有些话想要说。
你刚才说要我帮你整理,是整理什么呀?
你知不知道,我从寝室过来这里比去你原来的寝室更近,以后我还是可以每天送你回家。
今天的菜色都特别合我口味,你平时是不是一直偷偷观察我爱吃的东西,提前告诉叔叔了?
等过一阵子,你要不要也去我家做客?我爸妈人很好,我跟他们提过你,他们肯定也会喜欢你。
但他的嘴巴一直没有空。
每当他默认着似乎该告一段落,想要往后退,阮亦云都会不依不饶地追过来,他便下意识再次迎合。
这个过程不断重复,当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已退到了墙边。他的身体又像前些天在医院病房时那样,紧紧地贴着坚硬的墙壁,无法动弹。
阮亦云似乎对此很满意,在亲吻的间隙轻轻地笑了。温软的气息打在郭未的脸上,带着迷人的香气,令他头晕目眩。
我好像有点缺氧。他趁着这个机会小声说道。
阮亦云扶在他腰两侧的手紧了紧,又缓慢地向下滑动,紧贴着他的嘴唇用气声说道:让你休息一分钟。
郭未半睁开眼,有些迷蒙地看他。
阮亦云睫毛低垂,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因为太近整张脸都显得朦胧,看不清表情。
你好香。郭未喃喃道。
你也是,阮亦云又在他的嘴唇上碰了碰,你不只是香的,还是甜的。
郭未心想,他和阮亦云所表达的,好像不是一个意思。他从来不使用带有强烈香味的洗护用品,更没有喷洒香水的习惯,也不会散发信息素。阮亦云说他香甜,无疑是出自主观感情,是因为喜欢他,是一种修辞。
但阮亦云真的很香。从当初在商场里第一次拥抱起,阮亦云一直都那么好闻。相比那时若有似无的隐约香气,现在,这味道也变得更浓郁,更诱惑。
郭未告诉自己,这大概也有主观感情的成分在吧,就好像他现在每多看一眼,都觉得阮亦云变得更漂亮。
他不再紧靠着墙壁,伸手主动地拥抱住阮亦云,把脸埋进阮亦云的发丝间,认真地嗅闻。
阮亦云笑着缩起脖子:痒。
真的很香,郭未说,好好闻。
那就多闻闻,阮亦云说,你可以留下来,闻一整夜。
郭未小狗般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不早了,阮亦云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这里偏僻,校外总不如校内安全。你留下吧。
郭未没有应声。
阮亦云亲了亲他的耳垂:留下吧。我舍不得你走,陪陪我。
他们的胸口紧靠在一块儿,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此刻的鼓动。
拜托了。阮亦云说。
郭未抿紧嘴唇,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阮亦云满意地往后退了些,与他稍稍拉开距离,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谢谢你。
郭未对他笑。
阮亦云很快眯起眼,又一次吻了过来。
.
半个小时以后,郭未在一片慌乱与甜蜜中,以非常直接的方式确认了一个他忧心了许久的问题。
太好了,光速长高的阮亦云并没有变得更大。
现在嘴都会酸,若再膨胀,未来阮亦云全方位alpha化,产生了那种想法,必令他痛不欲生。
直到躺在了被窝里,郭未才想起一个本该事前提起的关键问题。
真的没关系吗?他忧心忡忡,这样会不会对你的分化产生影响呀?
阮亦云眯着眼,与他紧紧靠在一块儿,又轻轻地蹭了蹭:会的吧,会产生影响的。
郭未惊讶:你怎么不早说!那
医生说,我们足够亲密是一件好事,阮亦云说着,伸出手臂,有你在,我的分化会变得更安全。
郭未可算放下心来。
他想起来了,之前查阅的网站上确实有人提起过,对从omega转化为alpha的人而言,一些能刺激alpha本能的行为对分化过程是非常有帮助的,所以一个关系稳定的恋人很重要。
他对阮亦云而言很重要。
这样的认知令郭未不禁高兴起来:那就好!
阮亦云也跟着轻声笑。他与郭未贴得太紧,嘴唇几乎贴在郭未颈侧的皮肤上,让郭未一阵痒。
老公,他软软地唤了一声,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有一点奇怪?
郭未下意识想要说,有一点。具体怪在哪儿,他说不上来,只是潜意识里会有几分别扭与不适应。
方才还开着灯时,每每与阮亦云对视,看见阮亦云望向自己的眼神,不知为何他都会在甜蜜气氛中产生一些不合时宜的慌张。
但他决定还是不说出来了。
你还是你呀,郭未说,你的嘴唇现在也是软软的,不戳人。
阮亦云摇了摇头:有变化的,你没发现吗?我变得比过去更渴望你。
郭未噎住,一时没出声。
我现在遇上了一件有点有点难以启齿的麻烦,阮亦云叹了口气,语气极为苦恼,我现在不能用抑制剂。
a郭未眨巴了两下眼睛:啊?什么意思?
我以前接种过omega的长效抑制剂,那对现在的不管用,还会影响我分化,阮亦云说,所以出院以前我又打了中和剂。
所以?
医生给我开了药,但那只能让我的信息素不影响到其他人,阮亦云的声音愈发可怜,治标不治本的。
郭未终于回过神来,警惕地往后退了些:我们不是才刚
阮亦云安静了好一会儿,幽幽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