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瞒着我呢?他问,我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啊。
哪怕感情上一直回避,可郭未知道,自己对于阮亦云与陈最之间多年深厚感情,是有一点吃醋的。
但他不会因此冲阮亦云闹脾气,要求阮亦云同陈最拉开距离。将心比心,若阮亦云也对他这样,他心里会很失望,更可能产生抵触情绪。
阮亦云当然可以跟陈最见面、或者一起做些什么。
问题在于,阮亦云刻意隐瞒了,这不应该。
郭未说得难过又心酸,还很委屈,眉头不自觉蹙了起来,很快低下头,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
对不起,我是怕你多想,所以才阮亦云伸出手臂抱住了他,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他连说了三遍,语调柔和又诚恳,末了脸在郭未肩膀上半撒娇半讨好地蹭了蹭。
郭未垂着视线,也伸出手臂,问道:你们去做什么呢?
阮亦云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保持了沉默。
郭未的手臂僵硬了几秒,收了回去:不能说吗?
也不是,阮亦云叹了口气,很为难的样子,一开始不告诉你,就是怕你知道了以后会多想。
你一开始只告诉我下午有事是要和他出去,我可以不追问,郭未少见的强硬起来,但现在,你不告诉我,我心里会一直有刺。
阮亦云松开怀抱,近距离看着他:其实,本来也是要告诉你的。
郭未眼睛睁大了些,又眨了眨。
阮亦云无奈地笑了笑,亲了一下他的嘴唇:之前想先做一下心理建设再跟你提,因为有点尴尬。
什么啊?郭未问。
他胸口原本酸得要命,可现在一下舒展开了。
阮亦云什么都还没说,他却好像已经得到了完美的解释,心情轻快了许多。剩下的,全是好奇与探究。
阮亦云拉住了他的手: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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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未久违地又一次来到了阮亦云的寝室。
这个小小的单人房间和上一回看起来稍有不同,显得有些杂乱。
阮亦云在来的路上告诉他,真相有点离谱还有点滑稽,为了证明所言非虚,所以直接带他去看证据。
喏,阮亦云指了指放在桌敞着口上的塑料袋,里面有我的病历卡,还有药。刚回来,没来得及收拾好就急着去见你了。这个不可能提前准备。
郭未听见病和药,吓了一大跳,脑中一瞬间涌出了大量可怕又狗血的猜测。他惊恐地看了阮亦云一眼,飞快地跑到桌边,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四方形的纸盒。
看清上面写着的字样后,他瞬间陷入了茫然中。
维生素?郭未回头看向阮亦云,这是要治疗什么啊?
阮亦云笑容中带着几分尴尬,走到了他身旁,坐了下来:我最近晚上睡不好,你知道的,对吧?
难道是因为缺维生素?郭未问。
阮亦云拉着他在自己面前坐下,说道:我之前怕你担心,所以没有说。我睡不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关节痛、浑身难受,半夜总是会痛醒。
听起来很严重,郭未担忧地拉住了他,又低头看了看依旧拿在手里的维生素,心中更疑惑了。
我难受的时候控制不了自己,总要翻来覆去的,所以也不敢让你再来陪我,怕影响你休息。我担心自己可能生了什么奇怪的毛病,就去了医院,阮亦云继续说道,已经去了好几次了,做了许多检查。陈最闲着也是闲着,我懒得乘车,就让他送我。
郭未已经不关心这一茬了,连忙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阮亦云笑了:其他可能性都排除以后,今天医生得出了一个结论。他说我这是生长痛。
啊?郭未傻了。
阮亦云伸手指了指一旁的袋子:你可以看我的病历。
郭未听话拿起了袋子里的本子,翻到最新记录的那一页。现在的病历都是机器打印,字迹清晰,可对他这个外行而言,还是一知半解。
就是说,我最近在长高,长得有点快,身体吃不消,所以关节会痛,阮亦云解释,需要多补充钙和维生素。
郭未张着嘴抬起了头,傻子似的看着他。
我这段时间好像真的有长高一点,阮亦云重新站起身来,低头看他,你有没有发现?
郭未刚想起身,迟疑了。
他一般自报身高一米七五,其实稍稍差了些。若是穿上厚底的运动鞋,勉强能有一米七八。
阮亦云原本看起来比他矮一丁点。鉴于阮亦云总穿平底鞋,光脚大概会比他高一两公分,肯定是超过一米七五的。
若他再长高,自己恐怕穿着内增高都比不过了。
郭未心中警铃大作。
怎么啦,阮亦云歪了下头,不用担心,已经确认没有大碍啦。
郭未咽了口唾沫:你现在多高?
不知道,阮亦云用力拉他,要他站起来,我们比一比?
郭未前所未有的扭捏起来,起身后弯着身子往后退:不了不了。
阮亦云停下动作,担忧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长高?
当然不是,郭未摇头,就是觉得挺少见的,很惊讶。医生没说你为什么会突然又长高吗?
阮亦云眼神闪了下。
我不介意,当然不介意,郭未说,你也也不介意吧?
我介意什么?阮亦云问。
我好矮。郭未说。
你哪里矮,阮亦云做出一副不解的模样,你是标准身高啊。
郭未欲言又止,默默在心里说道,我就连那个都比你小。
可到底是为什么呢,他明明是个omega。尺寸大家平时藏在裤子里缺乏比较,一时难以确认究竟是谁不符合标准。可身高上,阮亦云实在不像个omega了。
他又一次问道:你有没有问医生,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长高?很少会有omega有你这样的身高吧
阮亦云摇头:也不一定omega就一定要比beta矮嘛,我还见过长到一米八八的omega呢,人家现在也过得很好很幸福美满啊。我从来不在乎外表,只要是属于你的,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
他说着,又往前一步,捧住了郭未的脸:别多想啦,都不像你了。
什么样才叫像我?郭未问。
积极的,阳光的,自信的,阮亦云说,永远乐呵呵的。
只有傻子才永远乐呵呵。郭未笑道。
阮亦云在靠近他嘴唇的同时轻声说道:乱讲话。
当他们把嘴唇重叠在一块儿,郭未又在心里补充,永远乐呵呵的除了傻子,还有和阮亦云在一块儿时的自己。
阮亦云掌握着让他快活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