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庆乐并不相信。
喝醉的人都会说“我没醉”,伤心的人大多也会说“我没事”。
“咱们走吧。”这一刻她对纪玉兰忽然生了怨怼。
虽然明知道这份情绪并没有道理,毕竟人家从头到尾压根就不知道自家弟弟的感情。
可人都是有偏向性的,她的感情天平自然偏向弟弟。
庆丰对姐姐多了解,几乎到了对方眉梢一动便能猜到想法的地步,当即便感觉到了姐姐的情绪,立刻道:“姐姐,你要是因此跟纪同志疏远甚至交恶了,才是让我难办。”
“可是……”
“没有可是,纪同志不欠我什么,”庆丰慢悠悠夹了一筷子菜,“何止不欠,别人或许不清楚,姐姐你最明白,村子的发展纪同志从**了多少力。”
“这是两码事……”
“对我来说就是一码事,”他淡淡一笑,“个人情爱并不是我的追求,相比之下,我倒觉得工作给我的成就感更加巨大,而我现在的成绩与纪同志对家乡的帮助脱离不了关系。”
庆丰扭过头来,目光十分认真:“所以姐姐,你要帮我的话,不如跟纪同志把关系搞得再好一点,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咱们做事有时候也得讲究手段。”
庆乐好像不认识弟弟了一样看着他。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对,”庆丰笑笑,“我这一生,都要奉献给我热爱的工作。”
就这么着,两人平平静静地参加完了这场婚礼,为这对幸福的新人送上了真挚的祝福。
对弟弟的话庆乐是表示半信不信的,她总觉得弟弟还是受了情伤,只不过出于男性的尊严所以才扯了这么个理由,以求保全颜面。
作为体贴的姐姐,她当然不会拆穿了,反倒做出一副“我信了”的态度。
然而时间又过去一段,庆乐有点不确定了。
按理说喜欢过的女人都结婚生孩子了,这份感情怎么应该淡了吧?就算成了心底的白月光吧,那朱砂痣也该出现了吧?
可自己弟弟依旧一副“将青春和生命全部献给工作”的架势。
庆乐不止一次跟他或明确,或隐晦地提起过该考虑考虑感情问题了,然而庆丰依旧我行我素。
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除非能狠下心来给弟弟下个药,将生米煮成一碗熟饭,否则她还真不知道有什么法子能扭转对弟弟的心意。
至于真的用非常手段?
开玩笑呢,她还不想闹出姐弟反目的剧情来好吗。
所以庆乐能怎么样呢?
还不是惯着他。
所以如今就算说媒的人踏破门槛,她也只好用“我弟弟只想专心在工作上”这种理由搪塞过去。
就算外头有一些不好的传言,也只能当做没听到的过去了。
庆乐觉得自己这弟弟大概真是天生工作狂,当初对纪玉兰动了几分心思已经是奇迹降临了,偏偏没能留住那个人,所以这之后再想要心动就千难万难,早知如此,自己当初就应该先斩后奏,将弟弟的心思向纪玉兰挑明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