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两百块可谓巨款了,这个田毅妈还真敢说,一扇破门而已,就算没人碰,只怕再过几年也得自己掉下来。
庆丰也是一怔,他虽然拿的是公家饭碗,可毕竟只是一个贫困村的村长而已,两百元对他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只犹豫了一下,邢芝兰已经跪在了面前连连磕头:“村长,我这辈子做牛做马都一定将钱还给您,我担心妞妞,求求您快点让他们破门吧。”
一位母亲泣血哀求,是个人都难免动恻隐之心,庆丰一咬牙:“好,我答应了。”
“口说无凭,先把钱给我。”
田毅妈得寸进尺。
“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庆丰翻遍了所有的口袋,只掏出了二十块三毛七分。
田毅妈一把抢过去,撇撇嘴:“还是村长呢,身上连钱都不带,那你现在回去拿,乡亲们都是证人,这笔钱你可不能赖账。”
说着将票子团巴团巴塞进口袋里,又开口:“再给我一百八十块,那三毛七分你一个村长不会跟我计较吧?”
庆丰能说什么呢?为了让她快点让开,只能同意现在回去拿钱。
他匆匆离开,田毅妈却一点没有从门口走开的意思。
邢芝兰急了:“村长已经回去拿钱了,妈你快让开啊。”
“急什么?”田毅妈满不在乎,“等那一百八十块到了我手上,我自然会让开。”
乡亲们都看不过去了,田妞妞在屋里可能病了,就算再不待见这个孙女,好歹也是条命啊。
有人忍不住出言帮腔,田毅妈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中气十足地一个一个反驳回去。
邢芝兰眼睛都红了,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勇气,突然冲过去,连撞带推的把人弄到了一边。
“快撞门!”她的吼声仿佛困兽,将在场的人都吓得一激灵。
田毅妈猝不及防被撞得在旁边的墙上磕了一下,顿时大怒:“贱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连我都敢撞了。”
说着顺手抄起墙角的扫帚劈头盖脑打过去。
邢芝兰躲都来不及,头发一下子就被扑散了,脸颊也多了许多细小的血痕,可她都顾不上,只抬胳膊护着头脸,眼巴巴看着他们将房门撞开。
啪的一声,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门整个倒在地上,大家只觉眼前一花。
邢芝兰冲进屋里,只看了一眼就惨嚎了一声。
……
庆丰记挂这边的情况,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远远看到这边乡亲们噤若寒蝉的样子,心中便是一沉。
还没进院子便听到田毅妈喋喋不休的声音:“不就一个丫头片子,没气了就没气了,送什么医院,你以为家里钱多吗?”
“妈我求求你,只要能救回妞妞,我一辈子为你端茶倒水,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求你了。”
庆丰挤进去屋子,呼吸便是一窒。
田妞妞上身被邢芝兰搂在怀里看不清楚,可腰部以下一片狼藉,足见之前受了多大的折磨。
现如今田妞妞生死不知,田毅妈却不肯送人去医院,理由只有两个字: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