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拨号的纪玉兰心头一沉,已经意识到事情往不妙的方向发展了。
嘟嘟嘟几声后,话筒里传来声音:“你好,这里是因特奈特科技,请问有什么事?”
“我是纪玉兰,在去公司的路上被不明人士追车,马上报警。”
那边听明白大老板的意思后,顿时有些慌乱,却还是大声道:“明白了。”
追赶的车已经靠得极近,两台车似乎想要将她的车夹在中间逼停,乌年为了摆脱他们不得不猛地一打方向盘,汽车一个甩尾上了旁边一条小路。
纪玉兰这次抓住了把手,但大哥大还是因为惯性飞了出去,撞在司机座的靠背上,之后弹到地上,又滚进了汽车座椅底下。
车子速度太快,她不敢松开把手,便没办法去找大哥大。
好在报警的意图已经传出去了。
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乌年抓住机会说话:“我儿子因为白血病住院,需要一大笔钱来治病,我本来是开大卡运货的,但我去跑长途就没人照顾儿子了,前段时间有人来找我,说只要我能应聘上公司的司机给你开车,就给我五万,之后我能按照他们说的做,就再给我十万……”
他的声音里充满紧张与愧疚,这样的感情倒不似作伪。
纪玉兰皱起眉头,遇到这种事情任谁的心情都好不起来。
对乌年自然也有愤怒,不过她还是压着情绪问:“那人是谁?要你做什么?”
“我不认识,那人找我的时候戴着帽子和口罩,之后也只是给我bb机留了一个地址,让我将你带过去。”
“是哪里?”
乌年说了一个名字,纪玉兰听都没听过。
“那是哪里?”
“云城国道往北的一个地方,没人住,以前我们跑货的偶尔会在那歇歇脚。”
虽然他好似知无不言,但毕竟已经丧失了信任,她还是不放心:“那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不帮他们了?”
乌年沉默片刻,才轻声开口:“我老婆死得早,可我一直都记得她,当初我跟她第一次见的时候,她去旅游被黑车司机抛下了,在公路上拦车,我停车让她上来,我们跑长途的抽烟都凶,我也是,不过嗓子也被烟熏坏了,特别容易咳得凶,她当时就跟老板您一样,拧了一瓶自己的水给我喝……”
他苦笑一声:“谁能想到她那么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最后居然跟我在一块了呢?可我都没让他们娘俩过上一天好日子……”
他语气中充满怅然,不用看脸色便知道有多难过。
“如果她知道我受这种亏心钱,一定不会再理我了。”
原来是自己一个无心的小举动引发了他的恻隐之心。
听他语气真挚,到底还是放心了一些。
可现在危机并没有解除,自己坐的这辆车到底只是普通的小轿车,而追赶他们的黑色车辆或许经过了改装,各方面都更好一些,乌年靠着突然变向甩开一点,不过眨眼对方又能追上来。
对方紧追不舍,乌年又不是特技车手,慢慢的后劲匮乏,在一处狭窄的道路上终于被对方追上。
两辆车一个在后头顶着,一个从旁边缓缓靠近。
这样下去,要不自己的车被逼停,要不就是车毁人亡的惨剧。
纪玉兰心中清楚,沉声道:“乌年,靠边将车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