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子阳在旁边接话:“是啊伯母,能不能原谅我一次,我下次不敢了。”
这下变成崔小燕成了诸多目光的中心了。
旁边的人虽然都还没说话,但那视线都明明白白表达了一个意思:一个孩子而已,你不要太计较了。
万万没想到,刚刚才用了这招对付纪玉兰,马上便遭到了反噬。
然而纪玉兰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崔小燕却不是能忍之人。
她柳眉倒竖,冷厉地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故意害我?”
纪玉兰满脸惊诧起身挤进前排,隔绝了她凶狠的视线,问:“崔医生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还只是个孩子呢,你怎么能用这样的恶意去揣测他?而且火车座椅之间的距离又不是很宽敞,你不妨问问在座各位,谁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过一个意外而已,你不用这样上纲上线吧?”
顿了顿,她皱眉道:“你自己刚刚也‘不小心’踢到甜甜了,莫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为自己是故意的,所以才觉得其他人都是故意的?”
她的嘴皮子向来灵活,此时噼里啪啦一通下来,有礼有节,推测合理,崔小燕立刻便承受了更多别有深意的目光。
终于刚刚帮对方说过话的大娘又一次开口:“闺女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毕竟出门在外大家都有个意外的,何况还是个孩子,何必这么凶呢。”
“就是,孩子哪里懂这些,不要阴谋论嘛。”另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也帮腔,
崔小燕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恨恨看着眼前一大一小,她没有再纠缠,只是威胁道:“之后小心点,再‘不小心’碰到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涂着殷红的口红,这时候露出一脸威胁相便显得十分可怕,甘子阳愣愣盯着她,小嘴一瘪,再一瘪,忽然就大哭起来。
“哇——这个女人好吓人啊,她是不是巫婆,会吃小孩的呀……”
前段时间刚给他们讲过安徒生和格林童话,这孩子倒是学以致用,立刻就把巫婆两字给人套上了。
纪玉兰一时间搞不清这孩子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被吓到了,只好柔声安抚:“子阳不哭,那是崔医生,给帅帅看过病的,不是什么巫婆。”
小犟牛顺杆爬,一下子搂住她的脖子,还在哇哇哭个不停:“你看她的嘴巴好像沾了血一样,肯定就是巫婆,说不定刚刚吃完了一个小孩。”
崔小燕只觉许多视线又集中在自己的嘴唇上。
这支口红还是父亲前段时间去s市参加医学交流会带回来的舶来品,整个县城可能也就那么几支,她还很是得意了一番呢。
可现在这些视线却让人觉得十分难受,她必须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当场将口红擦掉。
被小犟牛这么一搂脖子,纪玉兰只好将他抱在怀里,未免崔小燕继续吓唬孩子,便将他抱回后排座位。
坐下后将他放在腿上,正准备安慰一下,却看到他冲着担心的甜甜挤眉弄眼,用嘴型无声地说:“给你报仇了吧。”
好家伙,以前可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是个演技派啊?以前不是只会一股脑的往前冲吗?
纪玉兰忽然想到什么,抬头往侧面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