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厨房里偷了一坛酒,趁着父母不注意埋在了院子角落里。
虽然之后纪大山发现少了一坛酒,两人都狠狠挨了一通揍,却谁也没有将这件事讲出来。
在原身的记忆中,这是大姐唯一一次胆大任性,之后随着年纪渐长,十六岁的时候又遇到那件事情……大姐就越来越软弱可欺,最终变成这样一副已经对命运妥协的样子。
默默叹了口气,再看这个酒坛子时便多了几分熟悉感。
“这不会是当初埋下去的那坛酒吧?”
纪迎春柔柔弱弱地笑起来:“就是那坛。”
“我的老天爷,你是怎么挖出来的?”
以纪大山那对夫妻还有纪东城那个人渣的作风,哪怕是一根针都舍不得给女儿,这坛埋了十年的酒更不可能舍得了。
“我趁爸妈上地里干活的时候偷偷挖的。”纪迎春神神秘秘地说着。
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十一二岁时的她,那个对未来还带有几分憧憬的女孩儿。
纪玉兰只觉心底一痛,知道大约又是原身残留的情感在作怪。
可是不得不说,这样的纪迎春确实让人怜惜。
于是洒然一笑:“那就多谢姐了,今天咱们姐妹就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我可不敢喝多了,”纪迎春给自己的碗里只倒了浅浅的一点,却给她倒了满满一碗,“晚点我还得回去,如果喝醉了公公婆婆都要生气的。”
记忆中的光熄灭了,面前还是那个已经对生活彻底妥协的人。
纪玉兰感觉复杂,好一会才淡淡一笑:“好,那姐你自便,我今天是寿星,喝醉就喝醉了。”
说着端起酒碗灌了一口。
不愧是藏了十年的酒,哪怕本来不是什么好酒,十年的时间也足以让其品质跃上几个台阶。
辛辣的酒液带着刺喉之感一路往下,在胃里化成一团火,直接将纪玉兰的脸颊烧出两团殷红来。
纪迎春只浅浅抿了一口,然后劝道:“不要喝得那么急,很容易醉的。”
“醉,醉了好……”纪玉兰笑,“何以忘忧,唯有杜康,今天我就要一醉解千愁!”
说着又喝了一大口。
纪迎春连忙给她夹菜,一边哄着:“好了好了,先吃点菜。”
酒力上头,纪玉兰已经有些晕乎乎了,傻笑着将碗里的菜扒拉进嘴里,忽然高呼:“甘老二踏马的混蛋!”
纪迎春一怔。
她已经继续大骂:“冤枉老娘,我看你踏马才不能生,垃圾,人渣,去死吧!”
视丈夫为天的女人有些受不了她这么骂自己男人,连忙拉住她的劝道:“今天你过生日,咱不说不开心的事情了,吃菜啊,吃菜吧。”
纪玉兰倒是真的不骂了,呆呆看着纪迎春,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才傻乎乎地笑:“对哦,今天我过生日,那你怎么不给我唱生日歌?”
“生……生日歌?”纪迎春有些傻眼,她真不会唱什么生日歌。
“过生日都没人给我唱生日歌,呜呜呜……我怎么这么惨啊。”喝醉的人全无理智,说哭就哭,“纪玉兰你怎么活得这么惨啊,就会打孩子,打孩子能救你出苦海吗?看看你造的孽,害我掏心掏肺的,几个臭屁孩还不领情,到现在都不信我,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