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出门在外,还是人多力量大。这会儿看着能脱身了,她就开始在心里琢磨自己小儿子这是从哪里来的胆子,居然干这样的事情都不跟她这个当妈的报备一下。
如果她知道的话,她肯定不会阻止。还会让她把陈福家的果园都给喷上药,然后都卖不出去。最好烂在园子里头。至于不小心吃了这些果子的人如果真的出事的话,不好意思,那不再她的思考范围内。那些人只能自认倒霉。
只要想象陈福一家子哭爹喊娘的样子,她就高兴地想笑。
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们还想着把这事儿蒙混过去吗?陈敬礼并不理会那几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而是把目光直接对准当事人。
聋婆子看着这兔崽子死咬住自己的儿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都大发慈悲说了会赔你们一棵树的果子钱了,你们还想怎样?你们要是再逼我儿子的话,我就拿包老鼠药,跑到你们家门口吃进去。你们信不信?聋婆子一脸无畏。
村干部中有些人一直都没说话。他们想着这两家人要是谈妥了,再给那打药的小子一点教训就好了。
之前要叫警察是没办法,因为找不到人。现在找到人了,如果他们两家能和解,那就是皆大欢喜了。
不过,陈家的人可不会和稀泥。
陈家的一个叔伯就直接说道:不管你们赔钱还是不赔钱,你们何家的小子干得事儿就是犯法的。今天是一定要叫警察过来的,把人拉走,给点教训才行。不然,以后大家有样学样,那日子怎么过下去。
这位叔伯地位比较高,说话有分量。这不,他的话一说完。就见大部分人都跟着点头同意。有些甚至开始盘算着帮忙去叫警察过来得了。
看着形势急转而下,聋婆子跟她的那些儿子们终于开始慌张起来了。
不行,不能去叫警察。聋婆子喊完,眼睛瞪得老大地看着那些准备挪动脚步的小子。看样子,是只要谁一动,她就要扑上去。
嘿,我还不知道。你聋婆子什么时候能做我们整个村子的主呢?刚刚是你自己说要报警的,还说自己一身正气,什么都不怕。怎么现在就怂了?
我看你这小儿子不像这么大胆的,不会是你叫他去干的吧!现在阻止我们,是怕警察来了,拔出萝卜带出泥,把你也给带走吧!
练红英劈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话,愣是不给聋婆子插嘴的机会。
一直不吭声的练红星本来是不想插手村里的事务,只是看着这些人头脑好像不清晰。自家姐姐、姐夫不好做,干脆跟着开口了:你们如果不叫警察的话,我就叫。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们想谋害港/商。
有些一直无动于衷的人,听到了练红星的话,都被震到了。
这事儿如果真被扣上这么个帽子,那么整个村子的干部都不得安生了。
本来有想要和稀泥的人,已经悄悄地调转了心思。
呸,鬼知道你是哪个葱还是蒜?聋婆子不认识练红星。她知道陈家有这么一个亲戚,但是没给对上号。
红星,乡里乡亲的,你就不要跟这样的老婆子计较了。这事儿我们村里会秉公处理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加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好几个打算和稀泥的村干部赶紧说话了。
聋婆子一看,里头居然还有本家的堂哥。立刻上去骂道:何老八,你姓何不姓王,怎么还要干出王八的事情来不成。那可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子,你现在居然要叫警察来抓他?
何老八立刻甩开聋婆子抓着他的手:嫂子,做人要讲良心。做错事就该受到处罚,这样才是对孩子的将来负责。今天别说犯事的是我的侄子了,就是我的儿子,我也一样会大义灭亲的。
一席话说得正义凛然,有理有据,让人都忍不住跟着点头同意。
聋婆子:呸,你这小人。打量着没人知道你心思不成。你这样的小人迟早要完蛋的。
说完环顾四周,试图找到有人帮腔。只是,看着大家伙都点头赞同的样子,她第一次软了腿,跌坐到地上。
妈,你救救我,我不想让警察抓走。我还没娶媳妇啊!还没看到我儿子出生。一直无所畏惧地何成戊把在场的亲戚都看了一遍,终于发现没人愿意帮他的忙了。
陈敬礼在心里对这些人的愚昧又多了一层认识,不过他不会好心地提醒这事儿即使去了派出所也不会罚得很重。他本来就只是想让这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而已,让他们家以后还想动手脚的时候,都要先掂量掂量一下先。
这样想着,他刚想跟村长说自己去叫警察过来的时候。
那个一直坐在地上的何成戊忽然大声说道:这个事儿我只是被人给骗了,不是我主动要动手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这人才说出这样的话,可想而知并没有几个人搭理他。
真的,你们相信我。真的有人指使我的。
说完,不等其他人再说什么。他一个轱辘站起身,就从人群中拉了一个人出来。
就是他,就是他叫我干的这事。
哇不可置信的声音回荡在村委会的空中。
这个被拉出来的人大家都认识,陈福一家对这人更是熟悉的很。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福亲弟弟的大儿子,他的大侄子陈敬田。
这不可能啊!这是人陈福的亲侄子,怎么可能会干这样缺德的事情。
就是啊,你这人。自己干了坏事还要攀咬到无辜的人身上,真是可恨。
村民们的议论一下子让何成戊难以辩驳。
他只能孤零零站在场地的中央,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急得团团转。
我知道你怕被警察抓走,但是也不能这样污蔑我啊。被抓着的陈敬田非常淡定地掰开拉着自己的手,一脸无辜中带着点被冤屈的愤恨。
陈福一家人都不愿意相信何成戊这个人。毕竟一个是有过节的聋婆子的儿子,一个是自己亲弟弟的儿子。这亲疏远近的,是个人都能分的出来。
何成戊,你不用狡辩了。反正事情是你做的,你也不要再污蔑无辜的人。村长忍不住喝道。
聋婆子一看事情有了转机,哪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扑了上去,把陈敬田这个汉子都给扑得一个踉跄。然后大声喊道:甲乙丙丁,赶紧,把这人给老娘按住了。今天不让他说出真话来,我就不姓何。
她那四个儿子非常团结,立刻一把上去按住了陈敬田。
眼看着场面又要再一次失控,大喇叭的声音再次响起:有话好好说,全部都给老子停下手来。
小鱼仔抱着妈妈的脖子,看着那几个大人分开后,还互相瞪着对方。好像有个风吹草动就要把对方给吃了一样。
他们这是怎么啦!来了一出又一出的。
两边的人分开后,小鱼仔看着外公走到他们中间,开始问起了那个坏阿婆的儿子。
你说这事儿是陈敬田指使你的,你有什么证据吗?虽然不觉得这侄子会害自家,但是陈福还是本着公正的原则,问个清楚明白,对双方都有好处。
何成戊一看居然有人愿意相信自己,还是被自己害过的陈福。一瞬间,一股子羞愧蔓延上来。
心甘情愿地喊了一声福叔,然后开始说起了他跟陈敬田的事情。
原来,这两人一直都不怎么熟悉。
只是刚好上个礼拜,这两人在镇上的小酒馆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