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时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从回到高三开始,他的化学近乎于从零开始,虽说前面的知识点并不算太难,可光靠高三这半年去弥补还是不够的。
他的地基就不牢固,必须先把地基夯扎实了。
等纪时把这一页的知识点看完了,他把椅子转过来,帮周伟乐看题。
“你化学看完没?这样太影响你了吧?”周伟乐道,“下次你跟我提前说一声,等你有空了我再找你。”
“没事,反正我也要做的。”纪时也拿上了试卷,找到周伟乐刚问的题,“第3道和第8道?”
“if only是……”
“感觉英语最麻烦的就是这里。”周伟乐挠挠头发,“每次都琢磨半天,最后还是选了个错的,烦死人了。”
“知识点没掌握的话,在考场上确实只能靠蒙。”
纪时理解周伟乐的想法,以前他们只要学现在时就行了,后面有了过去时和将来时也勉勉强强,结果有了have这个词一百八十种用法之后,谁都懵了。
have done,could have done,should have done,mustn’t……这些词他们很早就熟悉了,但到了高三反而进入了一种完全不熟悉的模式,越简单的词越让他们觉得脑壳痛。
纪时其实也不太会教人,他自己选起来快,讲起来就特别慢,每次讲的时候他都得问周伟乐好几遍听没听懂。
周伟乐露出懵懂表情的时候纪时也会觉得无奈。
从这个角度上说,数学就要比英语好讲多了,没有那么多知识点,也没有乱七八糟的语法和时态。
但纪时很了解,周伟乐也在努力克服自己在英语上的缺点,对方是抱着很努力的心态去学习的,所以他尽量讲得细致,方便周伟乐听懂。
而且这也是纪时帮自己复习的过程,原本他自己也讲不清的东西,在和周伟乐讲过几遍之后,纪时发现他也能说服自己了,境界突然间就提升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问周伟乐物理和化学这两科的时候,对方也从来没有露出过不耐烦的意思,都是认真又细致地帮纪时解答题目。
纪时觉得自己物理和化学这两门能提分和对方也有关系。
“这里为什么用could have?”周伟乐问着纪时题目都觉得快崩溃了,“我从小到大最不理解的一件事情是,我堂堂正正中国人,为什么就非得学外国话?”
“就是!”曾泰然用力点头,“我听说,英语说多了人嘴容易歪。”
“对对对,我也听过这种说法。”周伟乐忍不住和曾泰然击掌,“还有平时发th那个音就得用牙齿咬舌头,我就读不起来,有回李老师点我上去回答问题,我差点把舌头给咬了。”
“你们又在瞎说了,咱英语老师嘴歪了吗?”
“好像有点。”
“我也感觉……”
“不过10班他们那个绝对歪不了,就那个头发少的,10班那些人说他教得可差了。”
他们班有幸听过一次10班英语老师讲课,对方的普通话就很z普,一说英语,z县英语的发音立刻就出来了。
z县的方言离普通话差了十万八千里,语速快,还不翘舌,n l不分,纪时小学的英语老师发音就不准,他当时把lot读成not,这个习惯还是到了高中才纠正的。
他们李老师好歹是金陵师大英语专业毕业的,发音上至少不存在任何问题。
当然,对于这个年代的z县高中生而言,发音也是高层级的东西,他们高中毕业就去海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需要考虑自己的发音外国人能不能听懂,只要会考试就行,而且高中英语课对这方面没有要求,除了读课文的时候需要不停顿地朗读之外,其他时候所有的句子都是被分割开的,老师们只会一遍遍地强调某个语法和词汇,不会去强调发音。
初高中的口语考试也是轻轻松松就过去了,人人都能拿高分。
第106章 单项奖金 试卷内容
大家咬牙切齿地发表了一通对英语的唾弃,然后……继续埋头做题。
没办法,像姚蒙那样全能的家伙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有恨不能把头发薅秃了的学科的,但就算满怀恨意也没办法,高考是当务之急。
“我还希望恢复生化的选科呢。”黄雅琼感叹道,“生化比物化好学吧?”
“那你还不如期待物化生一起呢?”
周伟乐叹了口气:“我对物化没有意见,生物也还好,选哪科都行。”
“那你怎么连cell wall 和cell nucleus都不知道?”
周伟乐:“……能别勾起我伤心事吗?”
中文他都会啊,换成英文他都不会,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绝望,沮丧,冷。
……
放学之后,一群人照旧一起去门口挑试卷。
正如曾泰然说的那样,这套卷子的确做得挺粗糙,字迹比正规出版社出的参考资料要模糊不少,纪时一时半会也分不清质量好坏。
他翻到试卷封皮最后,别的不说,定价是真的便宜,只要15块钱一本。
“你们买吗?”姚蒙问。
“正在纠结。”黄雅琼叹着气,“毕竟其他地方出的资料挺难得的,又不是黄冈密卷和启东密卷那种。”
黄冈和启东两家都只能说是名气大,可并不适合他们平时用,主要是难度大,毕竟谁也不想试卷越做越丧气,多多少少还是得树立点自信心的。
“我把化学的买了,物理的也来一份。”纪时从架子上拿了物理和化学两册的,“晚上先回去看看。”
“那我买英语的。”周伟乐接着道,“反正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