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邪魂师们的行动目的,最终都只有暴乱与杀戮这一个结果,但怎么引发暴乱,怎么引发杀戮也是一个需要细致规划的活。
总不能邪魂师大部队直挺挺的飞向星罗城——有一说一,这不叫捣乱,这叫送死,星罗帝国再怎么说也被冠以了帝国的名头。
也不是几个圣灵教封号往星罗城扔两个魂技就成的。
倒不是这样对星罗帝国造不成什么打击,毕竟无论从明面上的纸面力量,还是从隐藏的底蕴而言,星罗帝国都不像有能对抗极限斗罗的样子,而是圣灵教自己内部的问题。
圣灵教的封号强者里又不都是真.邪魂师,仗着超凡力量在一个城市里大杀特杀,圣灵教先内战一波再说——有一说一,这个计划能在圣灵教内通过就够霍雨霖奇怪的了。
史莱克还好说,打史莱克算是圣灵教内的政治正确了,打星罗城?
除非千劫跟她讲述的圣灵教内部生态都是假的。
可惜霍雨霖也不是真正的圣灵教成员,没法知晓其内部到底怎么回事,也无从知道所谓的细节——也因此,所谓的日月使团配合圣灵教行动就是个笑话。
连圣灵教成员都找不到,该怎么配合?
霍雨霖烦躁的掀开了车帘,她需要透透气。
她其实有权力拒绝配合圣灵教的行动,她也没兴趣命令整个使团去配合那个在千劫口中堕落至极,相当不做人的魂师势力。
她不想配合,她只想捣乱,乃至狙击圣灵教。
是的,捣乱。
她可以不在乎星罗帝国,乃至站在星罗帝国尸体旁大肆发泄因昔日遭遇而导致的不忿;她也可以不在乎战争,战争说穿了就是坚持不同正义的人彼此争斗,每个踏入战场的人早有觉悟,轮不到她来说什么。
她甚至可以用现实没那么美好,战争就是穷尽手段获取胜利的一场肮脏游戏来说服自己接受战争中一些必要的牺牲,一些不那么光彩的手段。
但坐视乃至配合一群没有丝毫人性的畜生,对一座城市里可能手无寸铁没有任何反抗力量且数目众多的人出手……
作为一个某种意义上星罗城出生的人,她哪怕从未踏足过那座城市,她也知道那座在大陆知名度与史莱克城、明都齐名的城市里,与史莱克城内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是贵族魂师的人口结构截然不同。
它更类似明都,百分之九十的人口都是普通人。
一群与魂师荣耀,政权存续扯不上太多关系的普通人——魂师之间的史诗传说风雪月与他们无关,但他们却承受了魂师们万年荣耀的重量。
车队路过了一片平原,霍雨霖蓝色瞳孔中倒映出了路边农田中匆忙跪下的民众们。
她还有无数的理由来陈述自己不与圣灵教同流合污的决心,但最终只是汇成了一个理由,那个将她带出公爵府,给了她一个最好未来的人没告诉她可以这样做,甚至在有意无意的教育她——人与邪魂师的区别就在于,是否会对手无寸铁的无辜者出手。
虽然那个人自己就把大陆第一城给弄没了,相当双标就是了。
但那人是邪魂师,有着正式编制的邪魂师,她霍雨霖不是。
“云抒姐,通知烈阳冕下,以及星罗帝国派来护送的碎星冕下,前进过程中,搜罗一切可能存在的邪魂师踪迹!”
徐云抒诧异的抬起头,诸多疑惑涌向了喉咙,但最终在那双带着某种意志的双眸前重新低下了头,“是,殿下。”
日月帝国其实是大陆上唯一一个通过基层控制禁绝了邪魂师生事的国家——他们对邪魂师的警惕无与伦比。
哪怕他们同样是唯一一个从国家层面上与邪魂师达成盟约的国家。
他们最了解邪魂师,了解邪魂师的力量,了解邪魂师所带来的灾难,了解邪魂师诞生的土壤……
了解邪魂师的一切。
因为他们与邪魂师之灾同行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在那六千前的第一次大陆战争后,在那星火飘摇的一千多年里。
……
“哈哈哈哈哈!圣子殿下!你终于成为了一个合格的邪魂师!一个超越了圣教内诸多封号的邪魂师!”
癫狂的话语在死亡中穿行。
一次又一次如同雷鸣般的炸响,一朵又一朵泼开的血,一团又一团溃散的黑雾,两个身影如同末日的使者,所过之处,尽是邪意与森然。
破碎的雨幕之中,千劫重新站定,面带笑意的看向了奥兰多,“所以说,你们死亡派的邪魂师与我相性真的很差很差。”
癫狂的话语戛然而止,只留下了癫狂的余韵呈现在那张脸上。
砰!
然后瞬间炸开,红的白的在尸体下汇聚成了一条蜿蜒的小溪,蝴蝶在雨中闪烁着血色的光辉。
死亡派是一群不在意其他人生死,也不太在意自己生死的邪魂师——他们并不是很在意战斗中出现所受的伤,更不在意那些被划开的伤口。
更何况在满是液体的雨中。
这在千劫面前等于已死。
其他邪魂师也被队友们料理干净。
一行人看向了在雨中瑟瑟发抖的难民队伍。
老实说,千劫犯了难——不管吧,他们在这里杀了一队疯子,指不定拍拍屁股走了之后这群难民就会遭到其他邪魂师们的报复——死亡派的疯子们可不止这几个人,至少他们那个玩长枪的老大现在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邪魂师不讲同伴与朋友,但那是面对目标过于强大之时,在目标是一群反抗力量约等于零的难民时,他们不介意上来以报仇之名美餐一顿。
更何况这大概是史莱克的难民——因他而起的难民。
管吧,天知道这队难民队伍的目的地是哪儿,带着就是拖慢速度。
“小哥,能雇佣你保护我们一段时间吗?”
所幸,不用选了。
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