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墨无书的徒弟,也处处阻碍他。
“你们师门,都该死。”
祁念一睫羽轻颤,似乎被玉华清刚才的话说动,又像是想起了些什么。
墨无书看见她的表情,沉声道:“别多想,你能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你自己清楚,大家也都清楚,不用往心里去。”
那头,玉华清爆发出疯狂的笑声,意识迷蒙地玉笙寒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向前方时,只看到祁念一的一个虚影。
他眼神垂下,落在自己掌心。
同心契……还有父亲所不知道的一个用法。
迷蒙的眼神在玉华清又一记重剑的剧痛之下焕发了神采,玉笙寒艰难地右手,他掌中似乎藏了些什么,聚起全身的力气拍向自己的心口。
一直在关注他的玉重锦嘶声吼道:“哥不要——”
玉笙寒自毁式的招式被飞扑上来的玉重锦阻止。
玉重锦同样无法再用自己的剑,他硬生生用自己的肉身阻止了玉笙寒的自尽,死死攥着玉笙寒的手,眼眶通红,声音干哑到说不出话来。
玉华清只在看见这个最疼爱的儿子时,眼神有一丝犹豫。
但犹豫只一闪而过,他眼神重新冷下来,将玉重锦狠狠一掌拍开,玉重锦撞在冰柱上,当即呕出一口血。
墨无书冷声道:“你若要杀念一,早就可以动手,根本就不需要折磨你的亲生儿子,耽误这么长时间,你所图的,不过是逃出生天而已。”
玉华清反而道:“叫我去献祭,可以啊,我去献祭没问题。但是——”
他眼神转到祁念一身上,一字一句道:“但我要这丫头跟我一起死。”
“还有刚才说只要天命者自愿献祭,就甘心陪着一同赴死的呢?”玉华清环视一周,嗤笑道,“也一起来,不是正好。”
先前豪言壮语的那几人,瞧着玉华清的模样,心中都有些退缩,不敢上前。
祁念一一直低垂着眼眸,叫人看不清眼底的神情。
不知何时,她已经从墨无书身后走出来,走到了玉华清身前和他对峙。
祁念一淡声道:“好。”
她果断到玉华清都为之一愣。
“我可以跟你一起死。”
她一步步,缓缓靠近玉华清。
玉华清心中虽然有些不安,但却并没有太过担忧。
毕竟在他的秘法之下,祁念一已经不能再唤醒她的剑。
失去了剑的剑修,和失去了尖齿利爪的兽有什么区别。
只能任人宰割而已。
他看着祁念一手无寸铁地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甚至走到他的剑下。
玉华清深深皱眉,质疑道:“你说什么?”
祁念一轻笑了下:“我说可以,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死,如何?”
“现在,你是不是可以甘心赴死了。”
玉华清胸膛起伏不定,显然不愿相信祁念一就怎么答应了。
“你——”
他死死瞪着祁念一,明明她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只需要随手一剑斩下,就能要了他的命。
但这一剑,他无论如何都斩不下来。
他知道,刚才的事情,已经把他逼到了高悬天空的钢丝上,进一步退一步都是万丈深渊。
他若杀了祁念一,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横死深渊。
祁念一的手随意地垂在腰间,她扬眉道:“怎么了,为何不动手?刚才不是还说要杀了我吗?”
她语气中含着淡淡的嘲讽:“玉华清,你真的很懦弱。”
玉华清脸色扭曲一瞬,看见祁念一突然上前一步,两人的距离近到只隔着一柄剑锋。
在她的言语相激之下,玉华清眼神变幻数次,最后彻底冷下来,掐着玉笙寒的脖子,向着祁念一怒而斩下。
围观众人的呼吸几乎都停滞了。
他们硬生生看着失去剑的祁念一和满身杀气的玉华清对峙。
在凌厉的剑锋即将斩断祁念一的头颅时,她搭在腰间的芥子囊上的手,不知从中取出了什么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了玉华清的胸腹。
这一剑直接贯穿了玉华清的紫府气海,甚至将紫府中的元婴一并搅碎,让他再无半点复生的希望。
玉华清的剑锋停在了她的鼻尖之前,再也无法更进一步。
转变来的太快,没人看清她拿出了什么。
只是在这凛冬寒冰之中,隐约嗅到了一丝清淡的桃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