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南境的修行者无论是斗法,还是应对深渊之物,确实是没经验。”祁念一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但不就是没经验吗,练就行了。”
“没有练不出来的人。”
她垂眸,吹了下茶,漫不经心道:“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可怜的南境修行者们根本想不到,他们会因为祁念一的这句话,迎来一段怎样可怕的日子。
叶熹微顿了下。
她久不掌事,此前三位副尊已经和祁念一商定好了,让她继任神子,就不插手她做的任何决定,完全放权给她,既然如此,她这个天尊也不会过多干涉。
但她还是瞥了墨无书一眼。
那眼神的意思是——你教的好徒弟。
墨无书觉得非常冤枉。
十八年来,他真就只教过她一天。
他的便宜弟子是个狠人,关他什么事。
突然,祁念一抬眸,问道:“师尊,你先前说要阻止一个人登上九霄天梯,但却又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你找到了吗?”
墨无书眸光沉了一瞬,缓声道:“并未。”
他原先只是怀疑,总觉得那个从深渊出逃的意识应该是他熟悉的人。
那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无涯师尊,但始终未能确定。
在九霄天梯看见她会沧浪剑时,他以为她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从深渊出逃的意识。
因为意识没有肉身作为载体,无法单独存在太长时间。
因此那个意识一定会选择一个合适的人附着在对方的身体里。
后来他跟着,怀疑了一路,到最后才意识到自己弄错了。
祁念一点点头:“您真的怀疑,那个意识是无涯剑尊?”
墨无书:“我也不能完全确认,只能说,这是一种感觉。”
那也足够了。
大乘境修士对于天道命理的感悟,向来都是非常敏锐的。
她默默将这件事情记下了。
在南境,她的天眼比外境外要更受限制一些。
或许因为她的眼睛和白泽血脉出自同源,如果对方同样是高阶血脉者的话,她的双眼很有可能会被蒙蔽。
就像那时她用天眼探查谢天行身上有无异常,却半点都没看出端倪一样。
后来她去狱峰探望谢天行时,问起那日发生的事情,他才说,是因为用了一种神血绘制阵法用以隐藏。
他既然能做到,那旁人应该也能。
若对方有心遮掩,她就算是生怀天眼,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四人聊了整整一天,才将他们所知的一切关于深渊的消息汇总起来。
墨无书心中感慨万分。
历经千年,一代又一代的人为之牺牲。
那么多天命者,以身祭剑的云野,驻守深渊一侧的神机,只身镇守九霄天梯的叶熹微……还有更多在一次又一次深渊战场中战死的英魂。
墨无书目光微沉。
如果深渊底下那些东西,真的敢污染无涯师尊他们的英魂。
那他绝对不会让那些东西轻易得逞。
非白指尖灵力汇聚,控制着茶壶往四人杯中都倒入了茶水。
他举起茶杯,郑重道:“数百年的筹谋,终于得见曙光。今日难得一聚,不如以茶代酒,纪念一番。”
墨无书却道:“敬什么?”
非白一时顿住,却听身侧祁念一说:“敬大道。”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便敬心中大道,也算不枉修行半生。”
叶熹微听她这么说,低笑起来,她声音还有些嘶哑,说话时显得格外低沉。
“十八岁的小姑娘,说什么修行半生,你的未来还长着呢。”
四盏茶杯碰到一起,一饮而尽。
……
那日后,祁念一就肉眼可见的忙了起来,经常忙得找不到人。
南境的历史遗留问题太多,哪怕是一项一项解决过来,也要很费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