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谨理直气壮问:“老贾你家能讨到这么漂亮的儿媳妇吗?”
老贾:“……”
范谨又问:“你家能讨到才貌双全且还能得大长公主青睐的儿媳妇吗?”
老贾:“……”
他憋了憋,忍不住道:“人家可说了,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一个大老爷们儿窝囊成这般,成何体统?!”
范谨探头道:“你家媳妇儿不也经常揪你耳朵么?”
老贾涨红着脸道:“你这臭小子莫要揭短!”
范谨指了指他,“你看看,这就叫情趣,情趣。”
老贾没好气拿书籍砸他,“再美貌的小娘子,那般凶悍,你老娘吃得消?”
范谨:“这还是她催我应的,说人家生得俊,脾气差点没关系,谁叫人家漂亮呢,以后生的娃也俊。”
老贾:“……”
范谨:“我阿娘还说了,人家是官家娘子,肚子里有墨水,以后范家的后嗣就是官家子嗣,两个厉害的爹娘教养熏陶出来的崽必不会太差。”
老贾:“……”
这逻辑好像没毛病。
于是在孔氏的催促下,官媒娘子再次上了女方家的门,应了数条无理要求。
这门亲事算是成了,秦致坤笑得合不拢嘴。
范谨这边没甚亲戚,又不像贺家那般有排场,提亲走的流程样样不缺,就是他家实在太穷,也给不出什么彩礼。
现在还要等着入职翰林院,那边离宝华坊着实太远了些,出行也不大方便。
秦二娘把自己的私房掏了出来,秦宛如也给了她两枚金锞子,还是贺家办百日宴时她向王简讨的。
秦二娘吃惊不已,诧异问:“你哪来的私房?”
秦宛如忽悠道:“我去年种白叠子不是跟珍娘表姐分了些吗,现在反正也没用处,你拿去让娘俩租离翰林院近一些的宅子,条件稍微好些的,万不能委屈了自己。”
秦二娘握着那金锞子,心里头暖洋洋的,“亲妹子!”
秦宛如笑道:“这人可是你自己选的,现在虽艰难,只要他有上进心,以后总有盼头。”又道,“等大姐和表姐知道了你们的好事,定也会慷慨解囊助你一二。我呢得等这批白叠子种出来了才有分账,去年一下子就能折腾出两百多贯,今年定然也行,到时候给你做私房。”
秦二娘窝心道:“三妹真好。”
秦宛如拍了拍她的手,“只要二姐开心,以后咱们的日子就会越过越好。”
秦二娘重重地点头,“我信你。”
鉴于闵县那边正是忙碌的时候,秦宛如于次日就离京了,她把之前拿去框裱的招牌一并带了过去,将其挂到了商铺里。
段珍娘得知秦二娘议亲的消息也同样为她感到高兴,说道:“这门姻缘好啊,知根知底的,若是高门大户,不一定能纵着她,现在好了,在家是小祖宗,嫁到范家依旧是小祖宗。”
秦宛如也乐道:“可不,她自个儿挑的,必定是极其满意的了。”
段珍娘:“等这边的作坊做完了,我回去得好好问问她怎么哄的人。”
秦宛如笑而不语,现在地里的白叠子已经被移栽完了,她几个村都去看了一回,长势还挺不错,董蔡两家很是尽心。
两家人在村里驻扎,方便随时照看,花匠丘老儿也时刻关注地里的情形,有他们费心,她省心不少。
作坊那边的做工已经进展了一半,主体结构搭建好了,其他细枝末节就要快捷许多。
秦宛如背着手看建好的弹制房,问窦氏道:“姻伯母,初夏能完工吗?”
窦氏道:“应是能的。”
这边光弹制房就有近三十间,分成五组一排隔开的,中间的空间用于晾晒白叠子。
把作坊建造好后,他们还要做晾晒架,一层层分开,便于晾晒。
一切进展井然有序。
而京里的秦家则着手操劳秦二娘的婚事。
范谨入职翰林院,每月也有五贯左右的俸禄,张家胡同这边到底太远,不方便他上值,于是方氏找牙人租房。
秦二娘自小娇生惯养,吃不得苦,母女跑了好几趟,才相中了玉泉坊那边的一处一进宅院,面积紧凑,不算宽敞,但胜在不旧,直接可以入住。
范谨只有母子,三个主人,往后绿袖陪嫁过去,再请两个家奴便能应付。
巴掌大的宅子一年也要十五贯,方氏自掏腰包付了,随后又添了些家用器物,打理下来像模像样的。
秦老夫人也亲自过去看过一回,正房有三间,厢房各二间,倒座房三间,住几个人倒也合适。
主要是出行方便,离范谨上值的地方不算太远。
把住处操持好后,陈婆子等人把母子二人带过去瞧了瞧。
孔氏简直受宠若惊,范谨倒是淡定,这样的宅子以前他们家也曾住过,若不是为了范父砸锅卖铁落得人财两空,何至于落到现在的狼狈。
所幸的是最艰难的那几年总算熬过去了,在朝廷里授了职,娶了媳妇儿,日子总能慢慢往上走。
在听到宅院一年要十五贯时,孔氏只觉得肉疼,以前他们一年能挣几贯钱就已经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