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彩英把模具拿到范家,自己则同向娘子唠了阵儿。
翌日秦大娘听到她回城了,特地过来一趟。
祖孙三辈人坐在一起说家常,秦大娘向自家老母亲发牢骚,说以前不知道贺家的情形,现在接手打理家业,才发现开销跟无底洞一样,难怪婆母会掺和进秦宛如她们的场子,因为贺家太会花钱了!
秦大娘发愁道:“光府里的家奴就有数百人,每天张嘴就要吃,还不提公公的日常开销,也是花钱如流水。”
方氏:“……”
秦大娘无比嫌弃道:“这家当得可不容易,一睁眼就要钱,客往人情,家奴差使,府里的吃喝拉撒,光靠祖上的家产,我琢磨着也败不了十几年。”
秦老夫人:“毕竟有那么大的家业,养的人也多,开销自然大了。”
秦宛如道:“大姐莫要慌,闵县那边需要短工的时候姻伯母就会从府里调派人过去办差了,不会白养着。”又道,“其实当初我也曾问过姻伯母,提到商贾这事儿,她回我说你当我是仙女不吃饭吗,可见那时候她就有打算要填贺家的窟窿的。”
方氏:“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仔细把府里打理好,你婆母才有心思顾外头。”
秦大娘又气又笑道:“我跟贺二郎说他是败家子,结果你猜他怎么着,他说以后就靠媳妇儿从嘴里挪出来养他了。”
众人全都笑了起来。
秦大娘啐道:“贺家的男人都是窝囊废,难怪婆母要想法子找门路,我若像她那般,也会着急。”
秦二娘调侃道:“这可是大姐你自个儿选的。”
秦宛如道:“窝囊废也挺好,容易拿捏,你叫他往东,他绝不往西。”
众人再一次失笑。
秦大娘掩嘴道:“就那张脸看着顺眼。”
方氏:“脸好看了,生的娃也好看。”又道,“我瞧着那小外孙长大了多半能哄不少姑娘。”
秦大娘:“他若出去鬼混乱哄,我打断他的腿。”
秦宛如比了个手指头道:“大姐,人家才这么大丁点呢。”
一众人热络笑谈,坐在屋里唠着生活里的小烦恼,以及往后的各种打算。
血缘纽带将她们紧紧地拴牢在一起,相互间没有欺心,没有算计,只有包容与相亲相爱的理解,因为她们是从小长大的亲姐妹啊,一母同胞,身上流着同一父母的血脉。
那种和睦的亲情促使她们相互扶持,相互向上前行,都盼着一家子好。
下午晚些时候秦大娘回府,秦宛如送她出去,临走时她小声问:“隔壁可曾来找过你?”
秦宛如摇头,“没有。”
秦大娘:“上回他去过贺家,当时我在婆母那边,他向二郎打听你,你这般跑出去,我就担心那人用手段把你圈起来。”
秦宛如笑,“你也太低估王宴安了,他跟我耍心劲儿呢,手段没这么低。”
秦大娘半信半疑,“当真?”
秦宛如:“不哄你,这次我回来,他多半会找上门的,若要找茬,早就发作了。”
秦大娘提醒她道:“你可要拿捏好分寸,莫要被阿娘他们知道了,省得他们担心你的处境。”
秦宛如点头,“大姐放心,你现在最紧要的是尽快上手把贺家府里的事情掌控下来,勿要让姻伯母两头顾。”
秦大娘捏她的脸,“还唬起我来了。”
姐妹俩又说了些其他,秦大娘才走了。
方氏在屋檐下见二人窃窃私语,问道:“三娘你俩在嘀咕啥悄悄话呢?”
秦宛如咧嘴笑,“不告诉你。”
方氏啐道:“我还懒得听。”
这不,秦宛如回来了几天,王简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心思过来了一趟,知道她贪吃,特地叫李南带了些小食过来,就跟投喂猫差不多。
秦宛如从平康坊回来,彩英眼尖,瞥见隔壁门口的李南,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
待主仆进到后宅,彩英附到秦宛如耳边嘀咕了两句。
秦宛如挑眉,说道:“你偷偷过去问李南,没有带吃的来就不去。”
彩英哭笑不得。
秦宛如在后宅看了会儿庄子和平康坊的账目,粗粗算了一下两人能分多少钱。
006早就盯着她兜里的那点,续种的那几百斤还能卖一些铜板,综合下来两人能各分二百一十多贯,秦宛如只能多占点段珍娘的便宜,先把轧棉机图纸弄到手再说。
她找方氏讨要了两百四十九贯钱银,方氏问:“你哪能分这么多?”
秦宛如:“阿娘莫要管,我是拿来有用处的。”顿了顿,忽悠道,“这笔钱是孝敬给织女娘娘的。”
听到织女娘娘,方氏当即去开箱取,有金锞子,也有碎银,还有铜板,好大一箱子。
秦宛如脑中忽然跳出系统006嫌弃的声音,“我只要金锞子。”
得,祖宗!
还得跑趟钱庄去换。
秦宛如道:“劳阿娘跑一趟钱庄给我换成金子,织女娘娘说她喜欢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