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娘好奇问:“我听大长公主说咱们爹被天子钦点,他哪来这么大的本事得天子厚爱,倒是叫我受宠若惊。”
方氏这才把大概情况说了一下,免得她们不知情惹出事来。
秦宛如调侃道:“没想到有一天咱们爹也会成为香饽饽。”
秦二娘瞥了她一眼,“三妹莫要说风凉话,这可是烫手山芋,不论干得好坏都得罪人。”
秦宛如心中有数,试探问:“大理寺钦点的两人除了爹外,还有谁啊?”
方氏:“还有一个国公府的世子王宴安。”
秦宛如“哦”了一声,不用猜也知道,定是那家伙故意拖老爹下水的。
她可得找时间提醒一下自家老子,千万要立场坚定,勿要跟瑞王勾扯,要不然会被王简记上一笔。
秦老夫人则忧心忡忡,自言自语道:“也不知这风头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方氏:“一下子查了九个,多半要折腾些时日了,况且这还只是明面上的人,暗处的还不知藏了多少。”
秦老夫人叹了口气,“搞得人心惶惶的,委实叫人不安。”又叮嘱道,“近些时日家里头的每一个人行事都要谨慎着些,勿要出岔子给你们爹添麻烦。”
秦宛如点头,“祖母放心,我们会多个心眼的。”
一家人坐在一起就近些日的情况细说一番,万不能给秦致坤拖了后腿,遭人诟病。
翌日秦大娘忽地回娘家来探望,目前她的胎已经稳了,无需像先前那般躺着保胎。她带了不少东西回来,家里头的人都很欢喜。
秦宛如好奇去摸她的肚子,现在还不显怀,穿的衣裳也宽松。
方氏打开她的爪子,说道:“莫要乱摸。”
秦宛如偏要摸两把沾点胎运,把屋里的人逗笑了。
秦老夫人心情高兴,笑呵呵道:“大娘比以前养好了些,近日胃口可还好?”
秦大娘回道:“胃口还挺不错,也不怎么孕吐,婆母让我别太贪嘴,说她以前生二郎的时候就是因为贪嘴以至于胎儿过大,生产时吃了不少亏。”
方氏:“能吃得下还是得吃。”
秦大娘:“御医也说了,什么都可以吃,但不要过量,若是把胎儿滋养得过大,确实不利于生产。”又道,“还有那些滋补之物,除非是需要,也叮嘱了别瞎补。”
秦老夫人:“那就听御医的,不过凉寒之物还是勿要碰。”
秦大娘点头,“房里有婆子看着的,谨防出岔子。”
秦老夫人怜爱道:“上回听说你胎不稳,可让我担心了两日,也多亏艳娘回来了一趟,如今听说宫里的御医和稳婆能护你到生产,那便是稳妥的了。”
秦大娘看了秦宛如一眼,“应是妥当的。”顿了顿,“我听二郎说父亲近日忙得脚不沾地,这才特地回来看一看。”
方氏问:“他的情形,你都清楚了?”
秦大娘点头,“二郎跟我说了,这不是担心家里头吗。”
方氏摆手,“你勿要担心我们,倒是你,现在怀着身孕,万事要小心谨慎,勿要磕着碰着了。”又道,“我们都很好,你爹也处处谨慎着。”
秦大娘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转移话题说起其他。
一家人许久都没有聚过了,坐在一起热络笑谈,中午方氏备了不少丰盛好菜。
秦宛如无比怀念暖锅的滋味,秦大娘笑道:“待晚一些我让小厨房的人备底料锅子给你们送些过来解馋。”
秦宛如:“那敢情好。”
方氏给她盛鱼汤,昭昭在一旁布菜。秦大娘似想起了什么,问道:“家里还有土茶吗,公公惦记着问。”
秦老夫人笑道:“我房里还有不少,都给他拿去吧。”
方氏:“他这般喜欢,我便书信回去让你舅舅他们再寄些春茶过来。”
秦大娘:“好,我其实也纳闷,那土茶有这么好么?”
众人皆笑了起来。
饭后人们又坐着吃了阵瓜果,秦大娘去厢房午休,把秦宛如叫了进去。姐妹二人要说悄悄话,让昭昭在门口守着。
秦大娘心里头揣着事,压低声音道:“这回父亲的事,是不是王简出的手?”
秦宛如知道她聪慧,定是瞒不过的,回道:“多半是的。”
秦大娘拧了她一把,她“哎哟”一声,秦大娘没好气道:“这样的烫手山芋怎么能让爹接到手里,不是害了他吗?”
秦宛如:“冤枉啊,这可不是我的出的主意。”又道,“大姐以为爹那五品官是谁给他升的,瑞王吗,你想得美。”
秦大娘闭嘴不语。
秦宛如继续道:“爹若想往上走,势必得找大腿来抱,抱天子的大腿更稳妥些。”
“可是王家……”
“王家复杂着呢,里头的门道多得很。”
当即跟她窃窃私语,说得秦大娘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也明白既然来了这京中,若要扎根立足,势必有所取舍。
贺家不沾染朝堂党派之争,是因为父子俩都没有这个周旋的本事,还是吃老本比较稳妥。
但秦家不一样,最初受了瑞王举荐,便注定要寻求倚靠一步步扎稳脚跟,只是京中局势复杂,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