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坤默了默,“哦对,努力干活挣大宅子。”
秦二娘道:“那我就预祝爹明年芝麻开花节节高!”
秦致坤端起酒杯同她碰了碰,“那我也预祝你明年找到如意郎君,觅得一桩好姻缘!”
秦宛如端起酒杯道:“我就祝祖母明年身体健健康康牙口好,吃嘛嘛香。”
秦老夫人也同她碰了碰杯,说道:“我就预祝你明年也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秦宛如贪心道:“还有呢。”
秦老夫人:“祝你那五十亩地风调雨顺,大丰收!”
这话把秦宛如哄乐了,开心道:“祖母你真好!”
一家子在饭桌上相互祝福,对明年充满着积极向上的憧憬,人们盼着来年能找到佳婿,盼着事业顺遂,盼着风调雨顺……
外头忽地响起阵阵炮竹声,双胞胎吵着也要放鞭炮,仆人便到外头放了一串,噼里啪啦的,把旺财吓怂成了一团。
吃完年夜饭,家奴们忙着收拾,主人们则坐到一块吃干果饮子唠家常。
按照往年惯例,长辈们是要给小辈们压岁钱的,每人一百文,用红绳穿成一串儿。
几个姑娘们分别跟三位长辈拜年讨压岁钱,三百文到手乐得秦宛如开怀不已。待她们讨完压岁钱,家里的仆人们也有一份,每人一百文。
还有三百文是给段珍娘留着的,明早她过来跟秦致坤夫妇拜年,也得给一份。
除夕这天晚上一家老小都要守岁,辞旧迎新,等着新年到来。与秦家这边的小家庭相比,王家则要喧嚣许多。
王简兄弟姐妹多,自家老子又有四房妻妾,光讨压岁钱就折腾了许久。
小辈们挨个儿给王老太君拜年,他们家的压岁钱可比秦家多得多,一人就是五百文。
现在卫国公还没回来,光姚氏和王老太君手里就能讨一贯了。
她们是当家人,其他妾室是没有资格发压岁钱的,但也可以凑热闹跟着小辈儿去讨。
王老太君到底偏心自家嫡亲的孙子,又趁他们不注意时偷偷给了王简两串,叫他拿去跟梁王老儿他们打牌。
王简哭笑不得。
自从他被卫国公打一顿之后,与这个老太太愈发亲近,许多事情都能跟她说说,让他对这个家还有一丝盼头。
众人聚在一起守岁,迎接新年到来。
府里炮仗噼里啪啦,待到戌时,卫国公才从宫里回来,他喝了些酒,许是心情高兴,脸上也没有往日那般阴沉。
小辈们立马去拜年讨压岁钱。
那情形不禁令王简想起幼时的自己,八岁前他也是无法无天的一个小子,被这个又敬又爱的父亲宠着。
只是遗憾,他永远都无法走近这个生养他的人。
从他被卫国公立为王家的牌坊开始,便意味着父子已经分道扬镳。
他是王家干干净净的门楣,而他的父亲,便隐藏在门楣后用肮脏的手段去满足自己野心勃勃的私欲,无视王法,无视王家满门忠烈的清誉,草菅人命,为所欲为。
其实有时候他还挺羡慕自己的大哥,至少从一开始他们父子就是一条心的,不会像他这样被割裂开来。
亦或许,倘若当初没有请窦维来做他的老师,他是不是也会像他大哥那样同流合污,没有是非对错之分,只有利益私欲?
一时间,王简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见他发怔,姚氏推了他一下,他回过神儿,姚氏道:“还不快去讨压岁钱,等会儿都被他们讨完了。”
王简失笑,依言去向卫国公拜年讨压岁钱。
卫国公给了他一串铜板,说道:“今儿在家宴上太后说省亲要与你打通宵叶子牌。”
王简:“……”
卫国公又多给了一串,“拿去留着打牌。”
王简:“……”
众人都笑了起来,王简道:“父亲今日似乎很高兴。”
卫国公点头,“高兴,宫宴上跟瑞王那小子怼起来了,他在背地里作祟到头来也没讨到好,我可高兴了。”
王简笑道:“阿娘说今年的年礼太后给得丰厚,看来还是惦记着娘家人的。”
卫国公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后还得多多走动走动。”
王简点头,应声是。
卫国公抱手道:“瑞王那小子还想着把曹友观塞到章州去,结果被孟广春那老头儿捡了便宜,那块肉谁都咬不到一嘴,今晚他在宫宴上给陛下摆脸子看呢。”
王简道:“那陛下心里头一定不大舒服了。”
卫国公:“他冲我发了一顿牢骚,你多哄着他些。”
王简眼角含笑,“儿明白。”
一大家子坐在一起辞旧迎新,外头不知什么时候落起绒绒白雪来,听到下雪了,人们好奇去院子里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