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如摆手,“不能吃。”
“观赏用的?”
“也不是。”
“???”
秦宛如仔细想了想,段珍娘家是干绸缎生意的,肯定也清楚纺织工序,于是说道:“这上面结的果实叫棉铃,以后待它成熟时会吐絮,颜色是洁白的,就像羊毛一样。”
段珍娘来了几分兴致,问:“拿来有什么用?”
秦宛如不答反问:“你认为羊毛拿来有什么作用?”
段珍娘:“作用可多了,可以保暖,可以做成织物。”顿了顿,“羔羊绒毯最舒服了,软软的,冬天御寒极好。”
秦宛如耐心道:“棉花的作用也跟羊毛差不多,把棉籽去除之后,可以用来做成被褥保暖,也可以做成棉线,再纺织成布匹,做成衣裳,毯子,什么都行。”
段珍娘吃了一惊,“那不是可以媲美蚕丝了?”
秦宛如点头,“对,只不过桑蚕吐丝,棉花却是种植出来的,得来却比桑蚕容易得多。”又道,“一年开春时播种,秋冬季收获,跟种稻子稷米那些差不多,也没那么娇气。”
段珍娘又戳了戳那些果实,调侃道:“你在院子里种这些东西,难不成也想种它织布?”
她原本是戏谑的态度,哪曾想秦宛如却一本正经道:“我就想种地,明年就种,租个十亩八亩的来试试。”
段珍娘愣住。
秦宛如自顾说道:“用它纺织出来的布比不上丝帛,但比粗麻布好多了,更适合普通平民……”
段珍娘打断她道:“你莫不是疯了,好好的官家娘子去种什么地?”
秦宛如:“前些日我们在张家胡同看的那凶宅,所有人都嫌弃,你不是觉得能砍下价来的话挺好的吗,我觉得种地也挺好的。”
这话把段珍娘噎住了,她单手托腮,盯着眼前的棉株道:“这东西真能织布吗?”
秦宛如:“我哄你做什么。”
段珍娘又问:“它叫什么名字来着?”
秦宛如:“棉花。”又道,“当地没有的,只有天竺那边才有。”
段珍娘“啧啧”两声,“还是稀罕物呢。”
秦宛如眼中装满憧憬,“当它开遍大燕的每一寸土地,那就不是稀罕物了。”
当时段珍娘也没怎么在意,毕竟她没有见过棉织物,只能在脑内想象用这种金贵东西编织出来的样子,就跟纱罗一样,不是一般人能瞧见的。
秦宛如替棉株除虫浇水,获得了开盲盒的机会,现在她已经不像最初那般兴致勃勃了,开出来一个周公梦。
这个金手指秦宛如看不大明白。
下午媒人颜五娘送来请期礼书,男方那边卜得吉日是十月十八。
恰逢秦致坤在家,几个大人坐在一起商议迎娶日期。
一家人确定没有异议后,秦致坤才复书同意。
送走媒人,方氏高兴不已,这桩婚事总算还差临门一脚了。
大体来说还算顺遂。
秦致坤道:“如今日子确定下来,也该给爹娘他们报喜了。”
方氏:“我明日便修书回去。”
秦致坤点头,问道:“大娘的嫁衣备妥当了吗?”
方氏:“都差不多了。”又道,“先前我还愁嫁妆不像样,被林慧添了一笔,也算体面了。明儿叫成衣铺的娘子来给姑娘们做几身新衣裳,林慧送来的那几匹布刚好派上用场了。”
夫妻两去秦老夫人的房里说起婚期。
秦老夫人到底有些舍不得,叹道:“眼瞅着养了这么些年的孙女就要嫁人了,心里头既是高兴又是不舍。”
方氏也道:“没谈婚论嫁的时候盼着她们嫁出去,真要送出去了,是觉得挺舍不得的。”
秦致坤:“咱们大娘毕竟是捧在手心里疼了十多年的女儿,以后待她出嫁了,盼着她在婆家也能有人疼。”
方氏以往还挺乐观的,这下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婆家到底不如娘家,能不能过好日子,还得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秦老夫人说道:“大娘端方稳重,自小就被你教养得好,遇事不乱,是个拿得定主意的。她进了诚意伯府,我倒不担心她应付不了,毕竟有贺家二郎偏着,我现在愁的反倒是三娘。”
秦致坤笑道:“三娘怎么了?”
秦老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孩子像长不大似的。”
秦致坤夫妻对视一眼,没有吭声。
秦老夫人继续道:“二娘是个有主意的,日后也吃不了亏。唯独三娘,没什么脾性,对谁都乐呵呵,天真又单纯,这孩子我怎么看都像是被卖了还会帮人数钱的那种。”
秦致坤:“……”
方氏:“……”
秦宛如:“???”
祖母啊,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