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回来后一直忍着没有找她们的麻烦,等着秦父回来再说。
哪晓得秦父一回来就叫仆人去把秦宛如找来。
秦宛如知道要挨训,临走时对秦老夫人道:“祖母等会儿一定要来救我。”
秦老夫人扬了扬手,叮嘱道:“态度软和点,好好认个错儿,等你们要挨打了我再过来,训斥两句也是应该的。”
正厅上,秦宛如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父亲。
秦致坤上下打量她,问:“你今日是不是见到卫国公府上的世子了?”
秦宛如低着头没有说话。
秦致坤指了指她,“今儿我在大理寺,听到同僚说你在瑞王府跑去抱王简的大腿,可有这回事?”
秦宛如默了默,老实回答:“有。”
秦致坤被气笑了,啐道:“你可真长出息,你老爹我就算想抱大腿也得委婉点,你倒好,直接就去抱了,像什么话!”
秦宛如缩了缩脖子。
外头的方氏走进来道:“今日我可丢尽了脸,一个跟汝南王家的闺女吵嚷,闹得不可开交。一个把宁国侯府的闺女扔进塘里不说,还去抱外男的大腿,可气死我了!”
秦致坤忙搀扶她道:“云娘坐着说话,喝口茶消消气。”
方氏坐到太师椅上,恨恨道:“这群丫头我是没法管了,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秦致坤朝女儿们使眼色,几人纷纷跪下认错。
要说秦二娘闯祸,好像也在情理之中,她的性情一向叛逆,又不服输,干出多大的事来都理所当然。
但秦宛如就不一样了,平日里贪吃犯懒,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人,竟干出这般彪悍的事情,委实把他们吓了一跳。
这不,秦致坤道:“三娘你好好说说,你是怎么把宁国侯府的丫鬟婆子扔进塘里的?”
秦宛如三言两语说了。
方氏气恼道:“人家是贵女,哪能让你这般欺辱?”
这话秦宛如不爱听,回嘴道:“可是四妹被两个下人按到地上欺负了呀,我一时心急,这才闯下大祸。”
方氏:“那也不能把封七娘扔塘里!”又道,“你完全可以去搬救兵处理这事。”
秦五娘小声道:“阿娘,没用的,当时我已经磕头求了她们,可是她们全都看笑话,没有一个人理会。”
秦宛如撩起秦四娘的袖子,手臂上一块淤青,看起来触目惊心。
“阿娘,四妹可是你亲生的,那帮下人仗着主子身份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人看,我凭什么还要给她们留颜面呢?”
“那也不能这般莽撞。”
“当时情况紧急,若等救兵来了,四妹不知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我哪还顾得了这么多?”又道,“难不成等四妹被欺负完了她们道个歉,就把这事揭过去了是吗?”
方氏沉默了会儿,“你也不能去抱外男伤名节。”
说起这个,秦宛如理直气壮,“我怎么知道会有外男进来,这又不是我的错,是王府管理疏漏,他们明知今日有女眷家宴,还贸然领着两个外男进来,刚好撞上了,这哪能怪我呢?”
方氏被气着了,指着她道:“你还有理了!”
秦宛如:“难道不是吗?如果王府后宅没有出现纰漏,那仆从避开了我们,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在情急之下求错了人。”
秦二娘帮腔道:“三妹说得对,这事仔细想想,确实是王府管理疏漏了。”
方氏:“你闭嘴!”
秦致坤安抚道:“云娘今日也折腾得累了,早些去歇着,我来好好教训她们。”
方氏越看她们越不顺眼,甩袖离去。
待她走了后,秦致坤道:“都起来吧。”
几个姑娘规规矩矩地站起身,秦致坤坐到椅子上,说道:“二娘你仔细说说,为何要与陈四娘争执?”
秦二娘:“她输理,我不服气,是她自己要来挑战我的,自己技不如人反倒耍赖,我又不是她爹,凭什么要让着她?”
秦大娘皱眉道:“二娘你还不知错。”
秦致坤想了想,“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下回遇到这种事,你能不能稍微有点手腕,既让对方失了面子,自己又能做得让人挑不出错来?”
“女儿愚笨,想不出法子来。”
“大娘,你教教你妹妹。”
秦大娘缓缓说道:“今日妹妹们吃了亏,往后就记好了,凡事先防。”又道,“我在王府里一直跟在母亲身边,周边都有王府家奴在场,就算出了岔子,也能及时应付。你们错就错在没有分寸,给她们机会钻了空子,才落到如此结果。”
秦二娘不痛快道:“那哪能处处提防这么累呢。”
秦大娘严肃道:“父亲上值,人际关系皆要打理,处处小心谨慎以防出错,岂不是更累?”
秦二娘闭嘴不语。
秦大娘继续道:“这里是京城,比不得安义县,上头的权贵多得数不清,一不小心就会触霉头。既然出去见了世面,就该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做任何事情先掂量掂量。”
被她训斥,几人默不吭声。
秦致坤也有些疲惫,他还没吃晚饭,说道:“好了,事已至此,再多说已无意义,我饿了,先传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