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如则去看那二十几个花盆,还没发芽呢。
两姐妹坐了会儿,又去逗弄廊下挂着的八哥消遣。
那只鸟儿是秦父的朋友送的,养了两三年。
平素秦宛如喜欢逗它,教它说话,但它的模仿智商不太高,多数都是哑巴状态,极少发出声音。
下午秦宛如睡了半天,接近傍晚时分,听到外头的嘈杂声,才知是大人们回来了。
夫妻俩似高兴,径直去了北房的秦老夫人那里。
方氏激动道:“阿娘,今日宛月长出息了,瑞王妃对她很是夸赞!”
长辈们说些什么几个姑娘都不知道,不过秦大娘带回来一套精致的头面,说是瑞王妃赏下的。
这是她们第一次见到这般精美的饰物,琳琅满目十多种,有发梳、钗、步摇、耳饰、额饰等。
秦大娘大方道:“你们喜欢什么自个儿挑。”
秦二娘垂涎不已,却又觉得不该分拿,“这是瑞王妃赏给阿姐的,是阿姐靠自己得来的东西,我们不能因为年纪小就占阿姐的便宜。”
“都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我的就是你们的,看中了什么就自己拿,若是客套起来,反倒生分了。”
秦二娘拿起一支玉钗端详,打趣道:“夫君可不能同享。”
此话一出,几人纷纷笑了起来。
秦大娘羞恼地掐了她一把。
秦五娘天真问:“大姐,瑞王府大吗?”
“那还用说,有好几十亩呢,里头有马场,树林园子,还有河,光楼宇就有十多座,我们逛了半天,腿都走酸了。
“不仅这些,府里光仆从就有数百人,等级森严,个个都规规矩矩的,哪像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寒碜。”
当即把她的见识所闻细细讲给妹妹们听,又提到下月初十瑞王府有家宴,瑞王妃特地请他们一家人去。
听到此,秦二娘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兴奋道:“我们也能去开眼吗?”
秦大娘点头,“自然了。”
几个姐妹兴致勃勃地说着闺中话,直到宵禁鼓声响起,才各自散去。
这几日秦母忙得要命,既要请裁缝来给几个姑娘们定做新衣裳参加家宴,还要找牙人带着去看合适的房子。
这里始终是瑞王府的产业,总不能一直死皮赖脸耗着不走。
她原先想着家底殷实,在京城里买座小点的宅院安身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结果和陈婆子由牙人领着看过大大小小七八处宅子后,跑断腿不说,还差点崩溃。
因为京城的房价太贵了!
晚上她跟秦父发牢骚,恨恨道:“今儿我看了一处宅子,在东南坊那边的,朝向虽然好,但是巴掌大的院落,你猜要多少贯钱?”
秦致坤边给她捏腿,边道:“我没管过家,不清楚这些。”
方氏不痛快地比了五个指头,“要五百多贯!”
秦致坤很配合的“啊”了一声。
方氏啐道:“那牙人跟抢钱一样,好似捡地上的铜板都不用弯腰似的。”
秦致坤安抚道:“这里毕竟是京城,咱们买不起就租,慢慢攒,总能买上。”
方氏掐了他一把,啐道:“你痴心妄想,就你那点俸禄,一年才六十多贯,刨去吃喝拉撒,若想买好一点的宅子,估计干到致仕都不一定买得起。”
秦致坤:“……”
方氏语重心长,“老秦啊,你可得长点心,咱们家里还有五个女儿要靠你养呐。”顿了顿,“十个家奴,一个老人一个妻,一只猫,一条狗,还有一只鸟,张嘴就要吃。”
秦致坤:“……”
方氏:“这地方太邪门了,十五文钱能买一斗米的地方,房价却高得离谱,跟空中楼阁似的,这是用来给活人住的吗?”
秦致坤:“……”
方氏:“我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刮子,当初就跟魔怔似的非要拼儿子续香火,明明你们母子都劝过我好多回了,我还一门心思瞎折腾。如今生了这么多孩子养着,若能再重来一次,我铁定塞几个回肚里去。”
秦致坤默了默,问道:“塞哪个回肚里呢?”
方氏被问愣住了,她仔细想了想,好像都舍不得,全是她费精力养大的,哪能白忙活一场呢。
秦致坤拍了拍她的手,“你也莫要太焦虑,我日后好好干活,争取早日晋升。”
这话把方氏哄得开心了些,“我得赶紧把她们嫁出去,让她们去祸害夫家,娘家实在养不起了。”
秦致坤:“……”
默默地捂脸,做女儿奴的心酸你不懂!
两口子商定租房后,方氏才觉得压力小了不少,又开始找牙人领着到处看适合的房屋住宅。
大人们各忙各的,姑娘们则没有那么多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