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不是,真不是。”
老头老太们笑着,一副“嗯嗯嗯好好好是是是”的看孙子辈的慈祥眼神。
顾时:“。”
我真……
算了。
顾时放弃,转而开始跟这些大神们介绍自己家的道观。
“我们家……苍梧观迁到钟山是明武宗正德年间,不过这些石板搭的栈道,是七十多年前才由苍梧观的道长和山下聚居的村民们一同建成的,原本连接了山脚到山顶七个村落和一个道观,后来要修盘山公路,栈道就被挖掉了一大部分……”
顾时的介绍相当的官方且熟练,有点导游词的意思。
这些倒都是从顾修明那儿听来的,因为在他还小的时候,给一些零零散散走到这里来的游客解说的任务,还是顾修明的。
不过顾时听了两遍就会背了,顾修明发现小孩子会背了之后,就毫不犹豫的把锅甩给了顾时。
顾时记得自己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在给顾修明做这份白工了。
几位学者认真的听着,又认真的提问。
“苍梧观的发源具体能追溯到什么时候?”
顾时张口,又闭上嘴,运了一下功。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习惯用词:“我家臭老、我家师父说,他的师……呃,就是道观的传承记录非常清楚,到今年是两千七百六十二年。”
“道教起源东汉时期,如果是两千七百多年前,这个时间对不上。”
“……因为一开始不是道观。”顾时说,“您几位肯定都知道,最早的时候、还是神权大行其道的时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二百多天都在搞祭祀……”
在一群普通人类面前,顾时谈起封建迷信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哪怕他知道这些其实都是切实存在的。
“臭老、呃,我我们家那时候就干这个的,具体我其实不是特别清楚,我没准备继承这个,所以我师父也没有跟我细说过,您想知道具体的,可能得问他。”
顾时确实不怎么进仓库,但苍梧观的藏书库却填满了他绝大部分童年。
从石板拓印到木简到乱七八糟的记录,他抄录过绝大部分。
绝大部分文字,顾时都看不懂,顾修明也有很多内容都看不懂了,但这并不耽误师徒两个抄书。
为了保证记录的完整性,那些老旧泛黄、将要破碎的内容,全都是要重新抄录一遍的。
顾时强调,努力给苍梧观加重砝码:“我们家的记录很全,我师父说,除了几次搬迁重建的十几年中没有具体记录之外,其他的跟我们家有关的事情,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不过藏书库里有暗门,能给人看的在外层,不能给人看的苍梧一脉的绝密,则被死死的封在暗室里。
“我不太懂这些,但是研究价值应该很高。”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除了山风与零星鸟鸣,栈道上只剩下了呼吸声与脚步声。
过了片刻,赵文钟抬手,双手重重地搭上顾时的肩膀。
“如果小顾你说的是真的,那这研究价值岂止是很高!”
几位老者的精神万分振奋。
“这简直是个奇迹!”
顾时听到他们像是炸开了锅一眼激烈地讨论着,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听起来……好像是能谈个很好的条件出来。
顾时带着两眼发亮健步如飞的六位老师回到了苍梧观。
谢九思还在神情凝重的看平板。
谛听从客殿里离开,带着过来凑热闹的李闭嘴,看着迎面而来的六个人类。
李闭嘴正要开口打招呼,那边顾时尝试着提出了条件。
而与他交谈的那个人一连强调了好几个“条件都好说”。
谛听:“?”
这看起来像是需要我的样子吗?
李闭嘴也发现了。
他看着那边,小声说:“我们是不是没用了?”
“是啊。”谛听翻了个白眼,“回去吧。”
李闭嘴不解:“回去干嘛啊,我喊阿昭下班就过来吃饭!”
“……”
谛听忍了忍,不想忍了。
“……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李闭嘴满头问号,“吃个饭而已,你有什么感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