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低头领命,余光悄悄看了沈景行一眼,只见他眼睛微闭,眉头紧蹙,额角流了许多汗,苍白的脸庞无一丝血色。
孤影在心里叹气,咽下找大夫的话,殿下自尊心强,从来不做无用功,许是知晓找了大夫也没用才不愿让自己去找吧。
孤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了,沈景行才将眼睛睁开,因为不想看到孤影离去的背影,他选择将眼睛闭上。
已是深夜,花园里的蛙叫声不绝入耳,让人难以入睡,但沈景行靠着床,坐了一夜。
身体的疲倦让他的精神也有些恍惚。
仿佛又回到了孤影前来禀报发现了白晓瑾踪迹的那个下午。
那天孤影也是这般担心的看着他。
三天前。
孤影蹲在二皇子府边上五六天,才终于抓到了沈齐远偷溜出府,紧随其上,在京城外的一个荒凉的村子里发现了白晓瑾的下落。
“太好了。”
彼时沈景行刚刚经历了一次毒发。
本以为早就因为千石散而习惯了这些痛苦,可双生蛊产生的毒素却与千石散宛若两个极端一般。
甚至引得被白晓瑾压制下去的千石散再度发作。
“殿下,吃个药丸吧。”
见他面无血色的靠在椅背上,孤影有些不忍的劝说着。
沈景行思虑了片刻终究还是打开了白晓瑾留下的那一瓶血丸。
他本想留作纪念,最后与自己一同下葬,也算是和白晓瑾生同衾死同穴了,可如今的变故,若是不用药,那他怕是会在白晓瑾杀了他之前先走一步了。
“孤影你带上两队人马,不必隐藏身份,去将晓瑾带回来。”
“属下明白。”
孤影点了点头,但并未离去,有些迟疑地看向了沈景行。
“殿下,若是二皇子阻拦,属下......”
“无论怎样都可以,只是莫要伤他性命。必要的时候放些血激怒太子妃也可以。”
想到自己这个弟弟,沈景行也是一阵头疼。
有时候他有将白晓瑾托付给沈齐远的念头,但现在真的是只想拍死这个弟弟。
明明他的计划都快成功了,沈齐远却偏偏恒插了一脚,让现在的局面愈发难看。
“殿下,我们一定要这样吗?或许还有别的办法能......”
能让白晓瑾和沈景行都活下去。
这段日子饶是一向冷清的孤影也有些不忍。
他时常能想起当年懿皇贵妃去世时候的样子,那时候懿皇贵妃也如同沈景行一般,强撑着自己破败的身子,为自己心头最重要的人安排好一切。
有人说太子最是像皇帝,可孤影却知道沈景行的偏执和坚定像极了已逝的懿皇贵妃。
“世间安得双全法,孤影,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不能用晓瑾的命去赌,赌一个可能对自己有利却未知的结果。”
哪怕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会恨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