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夫无奈的摆了摆手,就着孤影端来的木盆将手和胡子洗干净。
“先生可要换身衣裳?”
沈景行避而不答,莫大夫见状也不多问,坐在椅子上恢复了半晌才又回到了从前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换什么换,你是不是也受伤了,刚好先顺便给你一块搞了。”
莫大夫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的扒下了沈景行的衣服。一眼便看到了沈景行肩头的纱布,眉头一皱,满眼的嫌弃。
“谁给你做的包扎,怎么能这么难看?诶,那个谁,去把我落在隔壁的医药箱拿出来,注意一点,那个女娃在换衣服呢。”
见莫大夫毫不客气的使唤着孤影,沈景行冲其点了点头。
因为再度出血的缘故,纱布已经和伤口黏在了一起,莫大夫将茶水涂在纱布上,一点点扯下,而沈景行的衣服也随之滑落。
沈景行的腹部有一小片紫黑色,仔细看隐约能看出是个蝴蝶的样子,而此时那紫黑色正朝周围蔓延。
莫大夫看了一眼,继续认真的帮沈景行包扎,末了才将手放在了那蝴蝶印记上,不到半个巴掌大小,却让人触目惊心。
“有感觉吗?”
“没什么,偶尔会疼罢了。”
沈景行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里是体内的蛊虫分泌毒素而形成的,伴随着毒素的不断侵入,紫黑色的线条已经愈发明显了。
不知道那黑线到什么时候就能夺走他的性命。
“南疆那边的东西都太过诡异了,这段日子我托人四处打听过,但......”
莫大夫叹息了一声。
原本沈景行体内的千石散就够麻烦了,结果现在又多了这个玩意,还真是,天......
“这次是,天要绝我。”
沈景行苦笑了一下,穿上了衣服,绕开了这个话题。
“白疏月的情况如何?”
“刚刚不都说了吗,当时急救措施做得好,现在老朽已经把命抢回来了,今天应当会高烧,我守一夜,明日烧退下来就好了,过几日便能醒过来。”
沈景行心里绷着的弦松了松,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幸好。
幸好白疏月没有生命危险,不然白晓瑾真是要恨死自己了。
想到白晓瑾,沈景行在心里苦笑,自己经此一事过后,可算是真的与她决裂了,何况白疏月没死一事暂时还不能让白晓瑾知晓。
因此她此刻怕是恨不得要杀死自己吧,这样最好了,要的便是这个效果。
沈景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纵使心里有这般的情感,但脸上却不显现分毫,他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不应该,也不能。
“也好,那我便先走了。”
沈景行点了点头,既然白疏月这里有莫大夫那他也没必要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