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始终觉得亏欠她,她去世后,我便被封为了太子。这些年我发展自己的势力,努力做好一个太子,却始终不知道为了什么。”
他宛若行尸走肉一般活在这个位置上。
所有人都觉得他能坐上这个位置,靠的是他死去的母妃,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背后他付出了多少日夜。
这十年来,无数个夜晚,他都希望一剑了解自己,随母妃而去。
皇帝给了他这个位置,却沉溺在失去爱人的痛苦之中,而他的容貌,像极了他的母亲,皇帝虽说将他带在身边,实则在他成年前的许多日子里,都不愿意看见他。
他的背后没有父皇撑腰,没有母妃疼爱,没有母族势力,能靠的一切都只有他自己。
这些年他独自一人在惊涛骇浪中挣扎,兄弟的算计、父亲猜忌却又疼爱的复杂感情、每一天都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将自己伪装成病弱的样子,不仅仅是养精蓄锐,为的更是给未来,十二皇子长大后自己暴毙寻一个合适的理由。
他答应过母妃,一定会教养好弟弟。
是以当他得知皇帝给自己找了一个家底丰厚的未婚妻的时候,第一时间便想求皇帝收回圣旨。
本就是心如死灰之人,又何必要连累别人?
“晓瑾,幸好我去送了送白爷爷。”
在那白家的高墙之上看到了你。
白晓瑾鲜活的样子与他这个死气沉沉的东宫宛若两个极端,可那一眼却告诉他,他们是同伴,会是最契合的两个人。
“太子殿下蹲在我白家的墙上偷窥的可开心?”
白晓瑾不知道沈景行心中所想,但却能从他微微颤抖的手上感受到其心底的颤动,眉眼一弯,调侃了起来。
“更何况,皇帝给了你太子之位是一回事,而你稳坐其上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白晓瑾主动伸出手,反手握住了沈景行的大手。
“我家老头能把我交给你就足以说明,你是千秋最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皇帝不会为这个决定而后悔的。”
身着华服的少女,伫立在荷塘边,笑语盈盈的望着她,那双宛若有星辰大海般的眸子里刺客应着自己的影子。
沈景行笑了,他的过去痛苦不堪,但好在他的未来多了一个她。
“走吧,去祭拜我娘。”
反手握住白晓瑾柔软的小手,踏入了这个自己十年来不曾踏足的地方。
宫中不许行祭拜之事,但这栖梧宫却常年又袅袅香烟升起。皇帝在此处为懿皇贵妃设置了令牌。
令牌未曾沾染丝毫灰烬,可以看出有人常来祭拜。
排位之后挂着一章画像,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画上的女子与沈景行及其的相像,约莫与白晓瑾一般年纪,正是最美的年纪,抱着一只雪白的猫,站在一棵梧桐树下。
看到这画像,白晓瑾似乎也能明白皇帝对沈景行那复杂的情感。
有当权者的忌惮,有父亲的疼爱,也有对亡者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