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炸鱼薯条
第二天。
威斯敏斯特宫。
沃德豪斯的办公室内，他正和丘吉尔叼着雪茄，吞云吐雾。
“呼~”
他满足地长出了一口气。
丘吉尔问：“怎么？看你今天心情好像挺不错的。”
沃德豪斯耸耸肩，没回话。
但从他轻松的表情不难看出，他的心情确实是挺不错的。
今天清晨，他收到了斯蒂芬森爵士遣冷溪近卫团士兵送来的消息，说是玛格丽塔公主晚上终于不再纠结于读者来信了，早睡早起，爱德华七世非常开心。
丘吉尔虽然很好奇，也识趣地没有多问。
陆时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长官，我是从《泰晤士报》总部弄到的水！”
结果，女王的身体奇迹般恢复，挨过了伦敦阴沉、湿润、寒冷的冬天。
“咕……”
众巡警立即应是。
他将水壶丢还给了小巡警，然后拿出随身的布包，想着卷点儿烟丝，但考虑到越抽烟越容易渴，最终还是把布包塞了回去。
队长眉头紧皱，权衡片刻，总觉得有必要观察下，遂摇摇头，说道：“不，先不着急。除非发生暴力……总之，你们别急着吹哨、也别急着摸武器，知道吗？”
“还不好说。”
立即有一个小巡警凑过来，说：“有的有的！”
“八成是他们的烧水壶有问题。”
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贝尔福低声说：“作为《镜报》的投资人，沃德豪斯爵士确实有着急的理由。”
此时的陆时正在泡茶，专著地盯着茶叶在玻璃水杯中舞蹈，
她刚才想问的就是这个。
现场先是一阵安静，
紧接着，仓促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潘克赫斯特带着那帮女性围了上去。
在小报上，他们卷不过领先数个身位的《镜报》，但在专业性上，他们可以卷各个领域。
他岔开话题，
队长拧开盖，往自己嘴里一阵猛倒，却发现水里有股淡淡的锈味儿，立即火了，
陆时喝了口茶，润润喉咙，随后道：“有些事可以来硬的，有些事却不能来硬的，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陆时好奇，
本来很严肃的事，竟然看着像个笑话。
玛格丽塔语无伦次，
他摇摇头，露出苦笑。
两人都无语了，心说潘克赫斯特确实是个铁头娃。
“有话直说。”
丘吉尔严肃点头，
“我去？”
“我……你……”
沃德豪斯低声道：“命不该绝。”
队长暗骂一句：“fxxk！”
唉……
塞西尔说：“《镜报》报馆被‘围攻’了。”
“还有水吗？”
他们看向拥挤的人群。
潘克赫斯特非常生猛，在曼彻斯特的影响力不小，
而且，随着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权益问题也变得日益尖锐，不得不解决，其后期领导的运动的口号甚至是“要行动，不要嘴动，是我们永远的座右铭”，可见一斑，
砸窗破坏、炸弹袭击、纵火、绝食、自戕……
不过，以《镜报》的版面，又是两性、又是民生的，在光谱中怎么看都偏左，潘克赫斯特为什么会率人“围攻”《镜报》？
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也不能怪潘克赫斯特，
说完就转过身，从办公桌上拆下了一把小锁，加到雪茄柜上。
斯科特说：“刚才苏格兰场的人来过了，说他们可以驱散那些聚集的人。而且，他们给出的理由也合理合法，因为潘克赫斯特确实阻碍了我们的正常经营。”
沃德豪斯：？？？
两人都很懵，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后者上前，
“罗伯特，到底怎么回事？”
他一挥手，立即有十几个办事员从报馆的大门走出，并将装满水的水桶放到了地上，
本来，自由党已经有底气靠攻讦塞西尔在处理皇家海军预算事务上的失职拿下更多席位，甚至直接把塞西尔拉下马，却因为女王病逝不得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这话立即受到了一众女士的响应，
丘吉尔换上了笑脸，
潘克赫斯特的演讲还在继续：“最早的版权法律是1709年英国议会通过的，而且，它的名字直接就是一位女性的名字，即《安娜女王法》，她赋予了作者对其作品的权利！”
激烈的批评四面而起，
“啧……”
无法想象！
数量上到位，质量上不能强求。
陆时说：“再等一等，等到两点钟。在那之前……”
“……”
潘克赫斯特头一次遇到有人玩这招，脑子懵懵的，凭直觉判断应该阻止陆时，
沃德豪斯不由得叹气，
谁能想到女王陛下忽然驾鹤西去呢？
就在去年，也就是1900年，众人都觉得女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甚至生日当天的授勋仪式都因为需要休息而暂停了一个半小时，
他摸出怀表，看了眼，说道：“中午十二点多。到现在为止，今天的《镜报》还没有出货，已经过了卖报的黄金时间了。”
斯科特和玛格丽塔全都好奇地凑了上去，想看看陆时是不是有什么后手，结果却发现，陆时正在看贴着“餐厅”标签的那一页，满脸严肃，似乎正认真挑选。
丘吉尔点头，吸了一口雪茄，品鉴道：“又是印尼货啊……我都抽腻了。”
“陆教授，你这是？”
刚拐上干道，他们就听到了一阵嘈杂，
沃德豪斯掀开车帘，便看见《镜报》报馆的门口，许多女性堵成了一大坨，水泄不通，就连运送报纸的马车都被封在了外围，根本进不去，遑论书商、报童。
玛格丽塔看着外面越聚越多的人群，不由得充满担心，同时脸上也写满了不解。
她回过头，看向陆时，欲言又止。
她没想到陆时比自己还会上纲上线。
话说到一半，他看看自己手里抹了欧芹碎蛋黄酱的炸鱼薯条，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潘克赫斯特夫人，莫非，你觉得我准备把炸鱼薯条给你？”
水珠沿着水桶壁滑落，水珠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他从抽屉中摸出地址簿，仔细地翻阅。
塞西尔说：“温斯顿，我看，今天的《镜报》怕是卖不出去了。”
即使是伦敦宜人的春天，温度也开始变得让人难以忍受。
他说：“你还不知道？”
他抬起手，
“尊重夏洛蒂·勃朗特女士！”
一万匹草泥马在沃德豪斯心中狂奔而过，
丘吉尔不由得想笑，
两党为此做了充足准备，
丘吉尔嘿嘿一笑，
“你也别……”
“首相阁下这是？”
“尊重！”
陆时摊手，
丘吉尔本身就是演讲家，不得不承认，潘克赫斯特确实有两把刷子，
就比如第三人称代词，
在不起眼的转换中，潘克赫斯特用上了“她”，一点儿也不牵强，却能很好地调动在场女性的情绪。
话音未落，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同时有人叫门：“温斯顿！”
“没想到，罗伯特竟然逃过一劫。”
谁特喵的这么头铁？
这个问题出乎所有人预料。
……
巡警队长一边松开靠近领口的扣子，一边低声骂道：“fxxk！这也太热了！那帮老娘……咳咳……那帮‘优雅’的女士可真能忍，还不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