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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读书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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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第203章 君欲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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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再无小事,李贽对夏守忠道了一声,“去喊兵部、户部、礼部的人来。”他要拿着李贤写的折子,好好跟自己的大臣论一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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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会馆内。

柳湘莲得到消息时,整个人都是懵着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哪点长处,入了陛下的眼,突然就赏了自己一个出身。

更叫他想不明白的是,前来传达旨意的人,竟然是皇太孙李俊。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人嫌狗厌的年纪。穿着常服溜出宫的李俊,笑眯眯的给柳湘莲宣布完。就示意他从地上起来,又对其道:“皇爷爷说了,叫你寸步不离的跟着陈大人。他要是少了根头发,唯你是问。”

站起身的柳湘莲一听,心中已经暗暗叫苦。嘴上却只好道:“遵命。”

从一旁的小宦手中领过龙禁尉的官衣和令牌,柳湘莲还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就这样完成从民到官的一步了?

以他家的关系,又有辛家的私交在。想要参军入伍,得个军职问题不大。可宫中禁卫出身到底不一样,一直是勋贵直系子弟的专属。

说出去,都是倍儿有面子的事情。柳湘莲上头几个表兄,现在还未得到赏赐呢。

李俊没在意柳湘莲的高兴劲,凑到陈恒身边,笑问:“听说你前段时间吃了点小亏?”

陈恒眉宇一皱,有些奇怪道:“殿下如何得知这点小事。”

“这圈子,就这么大。”李俊比了个手势,露出些许嘲弄,“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他说的随意,却无意中透露贾府一直被李贽看在眼里的事实。

“那些爱动拳头的粗鄙,要再敢在你面前乱来。”李俊从旁人手中拿过一枚令牌,丢向一旁站立的信达,对着信达道,“你就拿出这块令牌,亮亮他们的狗眼。”

信达没想到连自己也有份,接过沉甸甸的令牌一看,见金澄澄的令牌两面都刻了个‘晋’字。信达还不知道它的来历,只拿着令牌疑惑道:“这,他们不会不认得吧?”

想到薛蟠那个没礼貌的粗人,信达心中还是恼怒异常。

李俊眯了眯眼睛,没跟信达一般见识,冷声笑道:“京师里,不认识它的人,应该也撞不到你们面前。”

“谢过殿下好意。”陈恒主动答谢。

“谢什么,因你那本折子。我爹在皇爷爷那边得了夸奖。”李俊耸耸肩,起身笑道,“下回有这好事,也记得想想我啊。”

陈恒有些无可奈何,只好淡声道:“殿下该回宫读书了。”

姓陈的,你可真是过河拆桥啊,李俊眉毛都要皱在一处。原本还想借机在宫外多玩玩,假装忘记回去读书的事情。让陈恒一提,他倒是不好再装做失忆。

“走走走。”李俊无奈,只好挥手领着一干侍卫离去。

…………

…………

十月底,陈恒终于办好入职兵部的手续。姚自然的面,那肯定是能见到。由他亲自出面,点了总司一个主事将陈恒领走。主事见陈恒是郎中所托,更不敢大意。

两人才走进总部的衙房,主事就特意将令史、传书史等人喊来,介绍他们彼此认识。

兵部下设四个司,分别是总部、职方、驾部、库部。除了几个领头的是进士、举人外,下属的人都是举人为主,只有最繁琐劳累的小职务,是由秀才担任。

陈恒第一天来,来来去去光记住同僚的名字,以及零星一点事务。好在他自己不急,在衙房内也是坐得安之若素、自得其乐。

总部的衙房有六间,在职方的边上,对面才是驾部、库部。其中总部的人最多,完成份内事之余,还要统筹好其他部的事务。

陈恒在同僚中年纪最小,大家对这个新人的到来都很意外,纷纷打听对方为何不继续参加会试。陈恒解释说自己学识尚浅,还需继续历事打磨,同僚们也是点头明白。

在六部历事的举人,只要不是年纪太大,都不可能放弃会试。在此处,一来能积累观政的经验,二来能结交些人脉,说不好就有别的机缘呢?

京官的好处,图的就是这个。总不能是为了那点不值一提的俸禄吧,历事的举人领的不过是八品的俸禄。都不够下几次青楼,能一直坚持下去,全赖家中接济。

在同僚面前,陈恒倒是善谈的很。他年纪轻,学识又够,很快就跟大家打好关系。碰到公务繁忙时,也能帮着跟姚自然说一声,稍稍求个宽限。大家很快就喜欢上这个机灵、又会来事的小子。

六部之中,最舒服的自然是吏部。就他们部的主事,听说都在京师买了宅子。啧,真叫人羡慕。最惨的是户部,同样的俸禄,他们的事务最多最重。常年有干不下去的举人,辞官回乡备考。是故一直处于缺人的状态。

礼部的举人,稍稍清闲一些,常有出门喝茶泡澡的闲情。兵部的事情是一阵一阵的,打仗的时候,比户部还忙,经常吃住都要在衙房中。不打仗的时候,礼部是什么东西?我们要努努力,向吏部看齐。

但所有历事的举人,都有个终极梦想,那就是————翰林院。

十二月一到,京师里会试的气氛也开始浓郁。最先赶到的是两广的举子,他们离得最远。真要在家里过完年再来,路上时间实在紧的很。索性都要在外面过年,还不如在京师过个热闹年。

年前的最后一天工时。今日总部得了闲,陈恒跟几个同僚聚在一起,商量着中午吃什么。外头天寒地冻,就屋内暖烘烘,大家都不愿出门吃饭。一番抽签抓阄,选了个倒霉蛋出门买饭回来,陈恒跟其他人就坐下来闲聊。

“会试又要到了,持行,你真的确定不去试试吗?”

陈恒摇摇头,他在校对战死士卒的抚恤文书,其中涉及发放金额问题,最是繁琐要紧。每到这时,他就深恨手中没个趁手家伙。听到问话,他头也没抬,“不去了,我今年把握不大,还是等下一次再说。”

“那就好。”说话的那人笑道,“要是我落榜回来,少了你在衙里陪着。天天对着这帮老头子,我自己都变老了。”

“诶诶,你比持行还大一轮多呢。也好意思跟他攀交情?”传书令出言反驳,他今年四十多岁,马上就要当祖父,已经不打算在会试上耗费精力,“等那些落榜的举人填补进来,我第一个就把你赶出去。”

“谢书令吉言。”那人也不恼,当即起身拱手作笑。

能被赶出去,无非就是考中进士呗。孙书令见他无赖的模样,也是摇摇头,又对陈恒道:“持行,今年年关,要不要来我家里过?”

屋内其他人一听,才想起来这小子是扬州人,纷纷道:“孙书令家里人多,持行,要不你来我这。”“持行,来我家,我家在内城,年关的时候可热闹了。”“好啊,你小子,什么时候在内城买的宅子。”

看他们说的异常热闹,陈恒也是抬起头,笑道:“谁家吃食多,我就去谁家。”

众人哪里肯依他,齐身来到少年郎面前,纷纷说着自家的好。陈恒看了一圈,哪里会不明白他们的想法。这些人家里,都有适龄的女儿,所打的主意无非是借机相看一番。

陈恒咬着吃食不松口,大家当成一件趣事,也乐的气氛热络一番,打发打发闲散的时光。

等到酉时,就是衙门放衙的时间。兵部设在皇城边上,离会馆有些远。陈恒一出门,就见外头飘着雪。这天气,走路回去纯属找罪受。陈恒搭了辆车,一路坐回会馆。

许是临近佳节倍思亲,信达见了哥哥少不了念叨扬州的故人旧事。陈恒担心这小子在馆里呆出病来,就说道:“明日一起去街上走走看看,我们俩也看看京师的年关,如何。”

信达很是高兴,当即点头。可偏巧,第二日他们两人正要出门,就被柳湘莲拦在门口。见一贯爽利的柳湘莲露出扭扭捏捏的姿态,陈恒不禁好奇,“可是碰上什么难事?”

“持行兄。”柳湘莲透着一张笑脸。陈恒一听这个称呼,就知道对方没憋好屁。

果然,柳湘莲憨笑着,大声自责道:“怪我,都怪我啊。”

见他故弄玄虚的模样,陈恒冷笑:“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到把你个飞檐走壁的,给难住了。”

“哎。”柳湘莲摇摇头,实诚道,“我前头不是才得了宫卫身份嘛,有以前的好友来问我来龙去脉。我顺嘴一说,就把太孙找你的事情给说了一下。”

“然后呢?”陈恒又问,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说便说了。

“我那朋友人是可靠的,你大概不识得。他叫冯紫英,也是个豪气干云的义士。”柳湘莲摊了摊手,又抓耳挠腮道,“可我这两年都不在京师,不知道他跟贾家的人混到一起。他听闻你跟宝玉闹了一场,就自作主张去找了他跟姓薛的。那两人一听,就想过来请你吃顿饭,想着揭过此事。”

陈恒听了半天,原来就是这个。也不着细想,就道:“吃饭就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既然有道歉之意,我心领即可,见面就算了。”

柳湘莲听完话,就转头对着门后,无奈道:“你看吧,我就说请不动的。偏你要逞能,自己接下此事。”

怎么还有一人,陈恒一皱眉,往门外看去。就见穿着大氅的华服少年,抬手笑着走进来,“好哥哥,好哥哥。且卖我跟二郎一个薄面,此行无论如何,也去一趟可好?饭菜要是不合心意,我们回头就去清风楼,喝他个不醉不归。”

那人还未站定,陈恒已经展眉问,“你就是冯兄弟?”

“正是在下。”冯紫英长相不错,笑起来十分有趣,一对眉毛动个不停。

“神武将军冯大人是令尊?!”陈恒又问。

“是极是极。”冯紫英大喜,忙道,“好哥哥也认识我爹?那我们还是一家人哩。”

“神武将军位高权重,我怎么可能认识。”陈恒摇摇头,又轻笑道,“只是我在兵部的文书上,见过令尊的名讳。”

此话纯是放屁,冯唐的名字,兵部文书上自然少不了。只是能将两人的关系连在一起,还是因为陈恒看过书。

冯紫英闻言大疑,小声问:“好哥哥怎么能看兵部的文书?!”

陈恒脆声一笑,答:“我在兵部任职。”

冯紫英当即面露窘迫,一双眼睛如刀子般落向柳湘莲。不是,冷二郎,你这好兄弟在兵部当差。这么大个事,你怎么连个屁都不跟兄弟放一个啊?!

柳湘莲也是满脸无辜,冯兄弟,你也没问啊。

你说巧不巧,管着这群勋贵的顶头衙门。除了五军都督府,就是兵部。两处虽是平级,可也管不到彼此。冯唐领的神武将军只是虚职,远不如辛耿管着兵马的京营节度使来的重要。

陈恒久在兵部历事,知道大部分将军都只是头衔,只有领兵打仗时,才能派上用场。未出征时,还是要受兵部管制。五军都督府,只负责作战指令。这帮兵痞吃喝拉撒的,还是兵部的人说了啥。总之一句话,只要不打仗,都得给我听兵部的。

冯紫英到不担心陈恒在兵部担任什么要职,可架不住对方年纪轻,又有太孙的事例在前啊。再说,这个年纪就能在兵部任职历事。就是个端茶倒水的,谁敢赌对方后头没藏什么洪水猛兽?他是越想越恼,怎么自己就掺和进这桩麻烦事里。

“好……好哥哥……我……”冯紫英尬在原地,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怕在多事之秋,给自家惹下什么麻烦。

“也罢。”陈恒笑了笑,没为难他,“即是冯将军的公子亲自来请,那就去看看吧。”

说实话,他对贾宝玉,确实有些兴趣。

“好好好,好好好。”冯紫英不住道,飘忽着眼神。思考着到时候两方打起来,自己该帮谁。

柳湘莲在旁,拍着胸脯道:“持行,你放心。我这次出门带了鸳鸯剑,就是鸿门宴,我也能护你周全。”

听到这话,信达下意识揣紧怀里的令牌。

“别别别,那个东西动不得,动不得。”柳湘莲见此,忙摆手干笑,“用了就麻烦了。”

虽然更得晚,可我们字数多啊!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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