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营造出的神秘肃穆气氛,成功唬住了晒场上的百姓。
当~
方七佛身后,一名手下敲动铜钟,发出清脆悠扬的声响。
在钟声中,方七佛口诵经文:“汝当知!即此世界未立以前,淨风善母二光明使,入于暗坑无明境界,拔擢、骁健、常胜,大智甲五分明身,策持昇进,令出五坑。其五类魔,黏五明身,如蝇著蜜,如鸟被黐,如鱼吞鈎。以是义故,淨风明使以五类魔及五明身二力和合,造成世界十天八地……”
“哇!”
忽地,一名站在前排的男子,捧腹呕吐。
大滩大滩的黑水,从那男子口中喷出。
黑水中夹杂着还未消化的菜粥,腥臭无比。
这诡异一幕,吓坏了不少百姓。
吐完之后,那男子身子一软,晕倒在地上。
方七佛停下诵经,看着那名男子,叹息道:“你孽障太深,积重难返,五魔俱全,如若放任为之,最多三五年,便会堕入无边黑狱,受无尽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刚落,又有一名妇人口吐黑水,不过比之上一个男子好些,吐得不多,也并未晕厥。
可饶是如此,妇人也被吓坏了,慌忙跪在地上,不断叩首:“大师救我,大师救我啊!”
方七佛低眉垂目,尽显慈悲:“你若诚心皈依,还有一线生机。”
“我愿皈依,我愿皈依!”
妇人忙不迭的点头。
人群中,赵佶与陆贺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怪异之色。
这点小伎俩,骗骗普通百姓还行,哪里能瞒过他们。
展现了一番神迹后,方七佛开始正式布道,不过这一次并非是晦涩难懂的经文,而是一些通俗易懂的话。
方七佛吸收了钟相杨幺教义的优点,将等富贵、均平富加入其中。
这些百姓乃至于富商,近些年没少被官府欺压,苛税繁重,一个个心中早就不满。
方七佛的教义,算是说到他们心坎里()
了。
加上先前的菜粥,以及神迹,不少百姓的眼中已没了惊恐,取而代之的是敬畏。
布道一直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方七佛环顾众人,温声道:“诸位施主不需担心,本座请汝等入山,只为消除孽障,过上几日,若不愿皈依者,可大自行离去,本座不会阻拦。”
“多谢大师。”
不少百姓面露喜色,纷纷出声道谢。
方七佛吩咐道:“时辰不早,善明子,领诸位施主去歇息。”
“遵佛子法旨。”
一人手掐法印应道,旋即带领百姓们朝着山寨南边走去。
目视众人的背影,方七佛轻声问道:“如何?”
身后的手下答道:“绝大多数人蠢笨,可为信徒,不过也有几个心智坚定之人。”
这些手下在他讲经布道之时,负责观察这些百姓的反应,暗暗记在心中。
方七佛吩咐道:“再观察几日,若那几人无法皈依,就送去奴隶营。”
“是!”
手下应道。
……
住所是木屋,且是通铺,一间屋子可容纳十五六人居住。
陆贺速度抢占了角落的位置,将妻子饶氏与幼子安顿在靠墙的角落里,自己则挡在最外面。
“宋兄,这边。”
见赵佶傻乎乎地愣在原地,陆贺朝他招招手,示意睡自己旁边。
“这……这如何能睡?”
赵佶哪见过这种场面,即便是逃命之时,他也是睡在宽敞奢华的龙辇之中。
眼下十几人挤在一个通铺上,他实在接受不了。
逃难的百姓走了一天一夜,又遭受了惊吓,一个个身心俱疲,纷纷躺在通铺上。
随着不断有人脱鞋,一股浓郁的酸臭味,在木屋中蔓延开来。
“呕!”
赵佶被熏得干呕一声,连忙捂住嘴往外屋外跑。
刚出门,便被一名匪寇挡住。
匪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声道:“滚回去,夜间若无许可,不得外出。”
咕隆!
赵佶咽了口唾沫,虽听不懂对方在说甚,却还是抱着侥幸,用官话战战兢兢地问道:“我……我能否沐浴一番?”
睡通铺,他也就忍了,可不沐浴,他真的受不了。
本身走了一天一夜,浑身上下就被汗水浸湿,身上又沾染了血迹和尿液,多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差点没把他熏晕过去。
下一刻,一道破风声传来。
一记耳光重重抽在赵佶的脸上,直扇的他眼冒金星,鼻血迸流,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匪寇低声骂道:“不知死活的腌臜东西,再不滚回去,老子剁了你。”
赵佶捂着脸,心中惊惧无比,慌忙逃回屋内。
摸黑爬上通铺,一旁的陆贺低声问道:“宋兄,我知你家境富贵,但此一时彼一时,暂且忍一忍,眼下逃出去才是头等大事。”
赵佶一言不发,心中悔恨无比。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伪齐抓住,起码不会遭受虐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