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宓与赵霆对视一眼,心中又惊又惧。
刘宓躬身作揖,转身离去。
“多谢县长!”
拿下寿光与昌乐并不难,但拿的迅速,拿的的漂亮,且没有打草惊蛇,这就很体现聂东与刘锜的能力。
韩桢在信中吩咐聂东,在那两三万敢炽军中,挑选气血悍勇之辈,押送回益都,剩余战俘全部交由史文辉处理。
他没什么恶趣味,也不喜欢欣赏死人的脑袋。
“嗯!”
韩桢眼神锐利,大脑飞速转动。
凡例下方则是目录,每一个目录都是一条街道,细致到多少页,一目了然。
“得令!”
此刻,胥吏们目光炙热的看着韩桢,兴奋中又透着些许忐忑。
他与赵霆都是人精,岂不知韩桢留下二人性命,是因为留待他们性命还有用处。
擅自诛杀朝廷命官,还是正六品的文官,赵佶就算碍于祖训,不会砍了自己脑袋,但也少不了流放崖州。
多捞些钱,上下打点一番,调回东京城当个升朝官儿岂不美哉?
哪里还需遭舟车劳顿的苦。
自从他亲手杀了录事参军之后,就彻底上了韩桢的贼船,赵宋那边肯定回不去了。
这一封是聂东寄来的书信,主要是询问他,寿光与昌乐该如何布防,留守多少兵力等等。
任何一项利民政策,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甚至更久才能见到成效。
刘宓长出一口气,心知自己算是通过了考验。
接过信件,韩桢照例检查了一遍火漆与自封,确认无误后,这才拆开查看。
罗井如实答道:“禀县长,我等赶往昌乐时,北海军早已撤离。”
寿光、昌乐大捷,当官的机会来了!
环顾一圈众人,韩桢微微一笑,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木盒,开口道:“你们应当也知晓了,张万仙伏诛,寿光与昌乐二县已落入我手中。我先前承诺过,两县共有六个官员实缺,现在是时候兑现了。”
细细想来,不管是兵变还是民变,都不太可能。
韩桢点点头。
呼!
听到是捷报,刘宓与赵霆顿时松了口气,旋即齐齐躬身道:“恭喜长,剿灭敢炽军!”
事实上,能从几十万举人中脱颖而出,高中进士,并在五十岁之前混到正五品,任青州通判,要说他是个蠢材,任谁都不信。
方才斥候们的高喊,他们自然也听到了。
寿光、昌乐大捷在他的预料之中,所以心中毫无波澜。
一时间,原本宽阔空荡的大堂,顿时被挤的满满当当。
这段时日的相处,他自问已经摸清了韩桢的性情。
想要保留官职,必须展示自己的才能。
罗井将两封信贴身放好,随后带着两名手下,匆匆出了大堂。
那怎么办?
努力捞钱呗。
比如第一页到十七页,记载的乃是浣衣巷。
就比如鼓励百姓开垦荒田,荒田开垦了,至少一年后才能带来收益。
更何况,前几日他已经修书一封回老家,算算时日,家眷怕是已经抵达洪州,再过十天半个月,就能抵达益都。
每年一小考,三年一大考,根据任期内的政绩,最终决定是升迁还是平调。
况且,古时出一趟远门,是极其遭罪的事情,动辄两三个月,甚至半年的时间,以至于出现官员病死在路上的惨剧。
官员调任极其频繁,任满三年者少之又少,经常出现刚刚上任还没半年,便被朝廷一纸调令,调往其他地方。
看了一眼后,便合上木盒,他问道:“北海军可有察觉?”
一千五百精锐步卒,外加五百余重骑兵,这要是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张万仙,那聂东与刘锜也不用回来了。
另外,两县分别留守三百青州军步卒。
略微思索了片刻,韩桢抽出纸笔,笔走游龙的开始回信。
刘宓先前那般做派,只不过是因为上位者昏庸,导致整个官场环境俱都是如此。
张万仙率领的敢炽军如过境蝗虫,将寿光与昌乐两县的官吏与士绅地主,统统杀了个干净,破坏程度比先前的临淄县都要彻底。
瞧瞧常知县,蹉跎了这么多年,还是个七品知县。
一连翻阅了几本户籍,韩桢满意地笑道:“这份差事办的不错,记你一功。这段时日辛苦了,许你两天假期,不算在休沐之内,好生歇息歇息!”
虽已死,但面部依旧透着一股狠戾,阴鹜的双眼怒目圆瞪。
“县长若无事,下官便先行告退了。”
如今,这两个县几乎相当于一张白纸。
性命是留住了,可官儿呢?
当过官,掌过权,尤其是一州通判这样的地方高官,再让他回去当一个平头百姓,刘宓一万个不愿意。
隐约间,还能听到急促的马蹄声。
不过这对韩桢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闻言,韩桢伸手打开木盒,露出一颗被石灰腌制过的头颅。
锁厅试。
以科举定胜负。
不管任谁都挑不出毛病,只觉得韩桢此举公平公正,正合他们的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