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变化,韩桢自然是喜闻乐见。
这两日舟车劳顿,风餐露宿的,成年人都有些受不了,更遑论小孩子。
取出帕子帮小豆子擦了擦嘴,安娘起身道:“二郎,奴先带小豆子回房歇息了。”
“那就劳烦你了。”
这还仅仅只是两县之地,等到往后地盘越来越多,需要处理的政务也就越多。
耗子进了井里,哪还能活,说不得今日已经泡胀了。
韩桢点点头。
一句点卯,便已经说明一切了。
一顿饭吃完,时间已经不早了。
看这老头的意思,若是方才没给赏钱,只怕他也不会出声提醒。
知道韩桢今日回来,管家特意命人在市集上采买了一番,因此晚饭格外丰盛。
很快,他便提着一床草席被褥出来了。
“二郎,奴……奴也去睡了。”
相,即宰相。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更是如脱缰的野马,跑来跑去,嬉笑打闹。
“正是。”
见状,韩桢不由挑了挑眉。
待回过神,妇人正色道:“当家的,你往后需得用心办差,好好报答县长才是。”
……
脸上的笑容,从始至终都没有断过。
袁工匠不由暗自庆幸,幸好没吝啬,给了赏钱。
“袁相公哪里的话,都是老拙该做的。”
交了钥匙后,徐伯又转身进了大门。
如今县长整顿了胥吏,勒令他们不得欺压百姓,一旦发现,不但要被打一顿板子,还会革职。
二者合一,便为相公,乃是宋时对高官的一种尊称。
待他动了筷子,两个女人以及小豆子,这才拿起碗筷用饭。
所谓火政官,并非是官员和胥吏,属于政府外包人员,负责巡夜、打更以及看守无人宅院等工作。
不多时,大门从内被打开一扇门,一位老人从中走出。
宋时官员的收入可是极为丰厚,虽说他不晓得韩桢给官员们的待遇如何。
安娘抿嘴笑道:“初来郡城的第一顿饭,你这个一家之主不在,奴家与闰娘怎敢动筷子。”
宅子距离府衙不远,只隔着两个街道。
当初韩桢进郡城后,一口气杀了十七名官员,并且还抄了家。
脑中思索着明日要处理的政务,不知不觉间,韩桢已经回到府邸。
宋时对男子的称呼有不少,年少一些的,可唤作某郎君,若为官宦之子,则称衙内。
不过相公们给的赏钱,却无关紧要,任谁也挑不出个错来。
“这……这是俺们的住所?”
更何况,县长方才的话,他可是听得很清楚,明日让这位袁相公来府衙点卯呢。
见状,那王虎立马答道:“徐伯是内城的火政官儿,平日里干些看宅院的杂活儿。”
“哦。”
那王虎笑道:“袁相公何必谦虚,明日过后,便是正儿八经的相公了!”
若不出意外,一辈子也就那样,穷困潦倒,浑浑噩噩。
此时此刻,袁工匠心中对韩桢感激的无以复加。
“恁多丫鬟仆役,岂不是要很多钱。”
妇人听了,连连摇头拒绝。
“悠悠等了一会儿,见你没回来,便先回去了。”
可即便如此,这些个不起眼的琐事,也耗费了他近两个时辰。
壮年男子,一般称官人,富商地主称员外。
王虎就等他这句话,立刻拱手道:“好教袁相公知晓,俺家婆娘的舅舅,便是东市的牙人。若夫人明日得闲,俺回去便让婆娘明个一早来府上,领夫人去东市逛一逛,保准帮相公挑一些乖巧听话的丫鬟仆役。”
徐伯拱手问候一声,旋即从腰间取出一串钥匙,递过去道:“袁相公,宅子钥匙俱都在此。”
袁工匠立刻明白了。
“俺叫王虎,在家中行三,袁相公唤俺王三便是。袁相公,这边请。”
“多谢提醒。”
见到韩桢,小豆子立刻欢呼一声:“二叔回来啦,可以开饭啦!”
王虎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大手一翻,铜钱尽数滚落进袖口,拱手道:“多谢袁相公赏赐。”
看着眼前气派的府邸大门,袁工匠不由咽了口唾沫。
看到老人,王虎说道:“徐伯,县长将这处宅子许给了袁相公住。”
韩桢离开县衙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变黑。
但连胥吏都涨了三四倍,想必官员定然也不会差到哪去。
泡了死耗子的井水,吃不得,吃了便会害病。
袁工匠面色谦虚,心头却颇为欣喜,问道:“不知公差如何称呼?”
许是袁工匠赏钱给的足,王虎并未立刻离去,而是跑前跑后,帮着袁工匠把马车上的行李搬进宅子中。
袁工匠转身,朝着自家婆娘使了个眼色。
一时间,心中惊喜之余,还涌起一股感激之情。
“淑娘,往后这就是咱们的家。”袁工匠心潮涌动。
没法子,妇人只得从腰间取下钱袋子,十分不舍的递了过去。
自从出了临淄县后,韩张氏的变化愈发大了,且不说先前当着旁人的面,为他擦拭脸颊。
袁工匠接过钥匙,面色疑惑的看了眼王虎。
压下心思,韩桢坐下后问道:“悠悠呢?”
公,为公卿。
他乃是匠籍,自幼便跟随父亲学习建造之术,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
韩张氏作势便要起身,却被韩桢一把拉住。
“去哪睡?”
迎着韩桢那双灼热的目光,韩张氏只觉身子有些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