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面露疑惑,裴怀解释道:“县长,这邓御夫乃是济州巨野人,农学大家,曾编著有《农历》一百二十卷,该书详细记载了赵宋以前北方农牧业、纺织经验以及种植工艺和养生备荒之事,比之《齐民要术》更为详细。其子邓松,继承乃父衣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微臣在巨野郡任职时,曾数次拜访。”
韩桢皱眉道:“如此大贤,只怕早已在赵宋为官,又岂会轻易为我所用。”
裴怀神色略显怪异道:“呃……县长有所不知,邓御夫性薄荣利,厌恶官场,所以一直未曾入仕。而其子邓松虽有意做官,可数次科举落榜,以致心灰意冷,如今只是举人。微臣也曾为其向赵宋举荐,但最终都无下文。”
可以,这很符合宋徽宗的一贯人设。
韩桢大喜过望,吩咐道:“此事便交予你了,若能将他劝来为我所用,记你一功!”
这个时代农夫有千千万万,但农学大家,还真没几个。
因为读书人都一窝蜂的去考取功名了,就算落榜,也会寻个账房、书记的轻快活计,哪里会去种田。
读书读的好,又喜欢种田,并且还得有种田的天赋,这种人简直就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还不赶紧下手?
“臣定当尽力,不负所望!”
裴怀心头一喜,拱手应道。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邓松这样的农学家必然有一个自己的社交圈子。
只要把此人拉来,农学院就能迅速搭建起框架。
敲定好之后,谢鼎出声道:“关于教育院院长之职,臣想举荐一人。”
“谁?”
“此人姓徐名存,字诚叟,师从杨时,为程颐再传弟子。徐存有大才,其所著《六经讲义》与《中庸解》另辟蹊径,发人深省。只因洛学被打压,一直无法入仕,如今在南塘老家设书院讲学,弟子千余人,门生更是遍布福建多地。”
谢鼎说罢,一众文官议论纷纷,不过大多都秉持着赞同的态度,说明此人确实很有学识,且名望不小。
而且师承跟脚都站得住,恩师乃是龟山先生杨时,正儿八经的洛学嫡传。
恰巧,韩桢本就打算想吸引一批洛学与蜀学士子来山东。
若徐存能来,可谓是一举多得
念及此处,韩桢问道:“谢尚书可有把握?”
“臣与徐存还算亲厚,想来应当会卖于臣这个面子。”谢鼎也没敢把话说的太满。
韩桢点头道:“先试一试,若不行再另寻大儒。”
处理完文臣的调任之后,韩桢又将目光投向聂东等人。
兵部,已经从六部中剔除,独立为军部。
军队也进行了改制,由原先的队、都、营、军之外,增设了旅。
十二人为一队,十队为一都,十都为一营,五营为一旅,两旅为一军。
如今算上辅军,他手下将士将近七万人,编为六个军团。
军部设元帅,下辖左右统制、录事参军,以及六军都统。
元帅自然是由韩桢亲自担任,兵权哪能交予旁人。
录事参军,则暂时由史文辉兼任,但有了适合人选,再交卸差事。
“着令聂东为左统制,魏大为右统制,史文辉兼任录事参军,刘锜、张和、于军、武保、黄凯、罗九为都统。”
这其中,老九是个另类。
作为亲卫,也被升任了都统,虽统御一军,实际人数却只有三千人。
但这三千人,却是精锐中的精锐,乃是韩桢的亲兵,驻守益都,只有他本人可以调动。
政治框架定下,文武官员调动结束后,便是开始正式议事。
韩桢沉声道:“自今日起,我治下之地取消吏籍,胥吏本人及子孙后辈,可操各行各业。此外,消除胥吏之名,改为补官。由内阁拟文,颁发各路州县及乡镇。”
“臣领命。”
赵霆神色郑重,躬身应道。
胥吏乃是韩桢的基本盘,必须要维护好。
既然他喊出了与胥吏共天下,就不能只是一个口号,得实打实的拿出好处。
别看只是改了个名字,但其中表达的意味,却会让治下胥吏欣喜若狂。
补官,意为候补官员。
话音刚落,谢鼎这个新任吏部尚书起身道:“县长,而今山东初定,州县官员紧缺,且各地胥吏……补官们呼声极高,要求再开锁厅试。”
“嗯!”
韩桢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半个月后再开锁厅试,青州各县补官评级甲等者,皆可参加。”
略微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其他新占州府,各县可推选五名补官参加锁厅试。”
新占领的州府补官,也得照顾到。
谢鼎应道:“臣领命。”
韩桢为接下来的战略政策,定下基调:“山东几经战火与盘剥,眼下需休养生息,实行轻徭薄赋之策,鼓励百姓开垦荒地、富商开设工坊。”
正当一众文臣纷纷应道时,却见韩桢话音一转:“我有一事,想与伱等商议,事关官员俸禄与贪腐之风!”
此话一出,一众文武官员神色各异。
赵霆、刘宓纷纷色变,就连常玉坤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掩饰尴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