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赵二狗被吊着的树下,众人一抬眸就看到了不远处牵着马吃草的宫玉。
清风拂过,她衣袂翻飞,发丝飞扬,与那头棕红色的高头大马站在一起,恍惚觉得竟像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飘渺不染尘烟,遗世而独立。
夏文楠不觉中看得呆了,不受控制的,他的心也如小鹿乱撞一般跳动起来。
这厢,赵二狗看见众人,不觉得丢脸,反而扯着嗓门朝众人喊道:“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要死人了。”
吊了几个时辰,他额头上的伤口倒是不流血了,就是气血倒流的感觉让他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里正冷眼看着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赵大婶跟着众人来,陡然看到倒吊在树上的赵二狗,她心下一酸,扑过去便用两只手交换着捶打赵二狗。
“二狗,你个不听话的死小子,你怎么去你大爷家偷宫玉姑娘的马?你是想气死我吗?”
赵大婶数落着,嘴角颤动,语声哽咽。
偏偏赵二狗还不以为然,“我哪里偷她的马了?谁看见了?娘,你再打下去,你唯一的儿子就要死了。”
赵大婶打得累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哭。
真是太丢人了,她怎的养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啊?
里正瞥了一眼伤心哭泣的赵大婶,怒不可遏地问赵二狗:“赵二狗,没人看到你就不承认了吗?”
“承认什么?我没偷,就是没偷。”赵二狗的态度很坚定,好像昨天傍晚跟王明友配合着偷马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里正气得胸口疼,“你这人从小做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有哪次承认了?就是抓到你在人家的鸡圈里,你也死不承认,何况是这种背着人偷马的事。”
哪怕知道赵二狗不会承认,里正也是生气。
眼角余光冷不防看到用藤蔓捆绑在树上的王明友,里正朝他走去,怒火中烧道:“王明友,你昨天晚上跟我们是怎么说的?”
王明友低下头,他没有赵二狗那么大的胆子,在里正的面前,他还是心虚的。
里正又道:“马是你和赵二狗一起偷的?”
不等王明友说话,赵二狗就挣扎着咆哮:“王明友,我告诉你,你可别胡说八道啊!”
王明友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说。
宫玉这时走过来,跟里正打了一声招呼,朝王明友道:“王明友,你胡说八道一句试试?”
她这话语貌似和气,实则王明友一听,心尖都颤了几颤。
宫玉刚刚说什么来着:只要他再乱说,就要把他的手砍了。宫玉说到做到,他哪里敢再胡说八道啊?
于是,王明友哪怕恐惧,也只得如实把他和赵二狗如何配合着偷马的过程给交代出来。
众人听了后,无不倒抽了一口凉气。
有人问王明友:“王明友,你不知道偷马是重罪吗?严重的还得杀头呢!”
王明友怕死得腿都软了,“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怎么会偷?赵爷爷,求求您,您放过我吧!我再也不偷了,再也不偷了……”
他现在知道后悔了,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