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街上暗沉宁静,几乎看不见人影。
宫玉离开客栈,便直奔府衙后面的牢房去。
夜里看守的人不多,而且青州城从没出现过有人劫狱之事,因而看守的衙役都没那么多防备。
宫玉在外观察了一瞬,确定没人后,一个冲刺,猛然间翻上围墙,悄无声息地跳进去。
由于是用住宅改修的牢房,跳进去后首先看到的是一个面积不大的院子,院子前面的牢房内有微弱的灯光晃动,宫玉看了几眼,悄悄摸索过去。
房门没有关紧,宫玉在缝隙处一看,里面有四个人正在大鱼大肉的吃喝,其中三个人穿着衙役的服饰,另一个满脸胡渣、四十左右岁的年纪,脸上自带凶相,瞧着就让人没啥好感。
宫玉没见过宋大全的父亲,但宋大全的面相和此人有几分长相,猜得不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宋大全的父亲宋关山了。
宋关山给几个衙役在碗里斟满了酒,讨好似的说道:“一会儿还得劳驾各位多使些力了,我家宋江河在床上躺着,都好些天了还下不来床。”
一个衙役跟他碰了一下碗,将酒水一饮而尽后,道:“话说那夏文楠打人,下了那么重的狠手吗?”
宋关山义愤填膺道:“可不是嘛!随便打打我都懒得计较了,可他那是往死里打,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都叫人难解心底那口怒气。”
“那是那是。”那衙役附和道:“确实是够让人气愤的,好歹宋江河还是一个秀才,他怎么能下死手呢?”
对宋家,他都很熟悉了。
另一个衙役吃好喝好后,心中高兴,袖子一撸,便有点蠢蠢欲动的趋势了。
“你放心吧!主簿大人已经吩咐下来了,我们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的。”
他说话不经过大脑,刚才跟宋关山聊的衙役朝他使眼神,还用手肘拐他一下。
那衙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举动落在宋关山的眼里,宋关山立马从袖袋里摸出一锭五两的银子,送到那衙役的手里,“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那衙役看到银子,心花怒放地接过来,所有的想法都抛到九霄云外去,“那怎么好意思呢?”
怕到手的“鸭子”飞了,他连谦虚话都不说了。
“兄弟尽管接着,不够喝酒吃肉的,过后我再答谢。”
有他这句话,那三个衙役更是高兴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几人把手中啃的鸡骨头一扔,磨刀霍霍的就准备动手了。
宫玉听他们的口气好像是要打夏文楠一顿,果然,盏茶之后,就见两个衙役把夏文楠押着出来。
夏文楠红着眼,倔强地挣扎,“放开我。”
看见宋关山,他一愣,旋即就醒悟过来是怎么回事,怒道:“宋关山,原来是你搞的鬼?”
宋关山怒目而视,直言不讳道:“是老子搞的鬼又怎样?你个死小子,对我家宋江河拳打脚踢的,是不是看老子不在家,胆儿就肥了?”
言下之意是他在家的话就没有人敢动宋江河一根手指头了。
但这说话的口气和宋刘氏一个样,都是相当的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