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陈彦光质问自己为什么不找他借钱,张扬没有说乾隆御笔佛经的事,只说李老板是想买海林博物馆的馆藏。
但从他敢大摇大摆去国内购物就能看出来,他应该是没案底的,所以很可能和盗墓贼没有直接的联系。
“最有可能是下游的买家,而且是大量进货的那种。”
“那我们就管不着了吧?”听到张扬的猜测,陈彦光兴致缺缺的答道,“东南亚的有钱人很喜欢收藏文物的,像他这样的老板,东南亚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管不过来的。”
“我知道啊。”张扬哑然失笑,“我现在只是好奇,他到底有多少好东西,万一有国宝呢?”
“算了不说了,咱们去看看青瓷被抬高到什么价了。”
“对嘛,挣钱挣钱!”
听到挣钱相关的事,陈彦光刚刚皱起的眉头又竖了起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张扬感觉自己被陈彦光支配了。
他时不时就要上前和李老板沟通,问他能不能把在售的瓷器价格稍微抬高一点。
没办法,这些青海捞瓷的标价,实在低的有点离谱了。
这些可都是真品啊,河东集团的假货都不敢卖这个价。
陈彦光被逼的、已经偷偷给他老婆打电话了,问要不要多打点钱过来,以后不卖假货了,就在李老板这里进真货出去卖。
程诗卉说要问问他父亲程二爷再做决定。
下午三点半,送沙特父女俩离开展馆,张扬终于松了口气。
带货真的累啊。
而且看成交金额,也就一百多万的样子,真的就是挣个辛苦钱。
张扬感觉被李老板骗了。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金主太挑剔了。
一个是老王子,一个是年轻的公主,他们愿意买的瓷器,首先要求是好看,必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这一点就已经筛选掉不少瓷器了。
大部分海捞瓷,釉面都有点发暗,没有那种传世珍品的宝光,这是被海水冲刷的结果,避免不了的。
其次,父女俩还要求,东西必须要有好的寓意,陪葬品之类的说啥也不要,问就是违反教义。
最后的最后,一定要是珍稀的瓷器,不能是人手一件的普品,不然怎么能展示出王室的与众不同呢?
“唉,张总,你就不能骗他们说,这里每一件都是孤品吗?”李老板看着父女俩豪车的背影叹了口气。
张扬笑着摇摇头:“谷仓的含义我还能帮你圆一圆,但是存世量这种白纸黑字的数据,真的造不了假。”
“他甚至都不用找懂行的人问,直接拍张照片,在网上识图一下,有问题的话不就马上露馅了?”
“也是。”李老板点点头。
不过他看着张扬怀里那件、价值两千印尼盾的象首军持,欲言又止。
在听说青瓷象持在明代是非常常见的装饰品后,巴莎伊尔直接就把东西硬塞给张扬了。
说是初次见面的见面礼,要回礼的话明天就去她家做客。
张扬想拒绝,东西差点摔地上。
“张总,你说,公主会不会想招你做驸马啊?”李老板摸着下巴问道。
“你怀里那个就是定情信物。”
“别逗我笑啊,李老板。”张扬笑了笑,“一万块的定情信物,现在黑奴也不是这个价啊。”
“哈哈哈,开个玩笑。”李老板意识到是自己小丑了,连忙转移话题,“话说回来,明天去他们家做客,是咱们最后的机会了。”
“要不要商量下带什么东西过去?”
“最好是能激起他们的好奇心,然后顺道带他们去我的画廊里消费一波。”
“这次我给你分三成利润。”
“有点难办啊。”张扬故作为难的说道。
他现在对这几十万的辛苦钱已经不感兴趣了,他更关心李老板到底有什么。
如果能从印尼带一件国宝回去,那这次也算没白来。
“我以前是真不知道,原来虔诚的伊教徒是抵制陪葬品的,但是华夏的古董基本都是陪葬品吧?”
“你的海捞瓷是特例,但是量又太大了。”
“除非,李老板你手头上,还有什么特殊的古董?”
张扬似有所指的问道,但是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天天对着直播间的镜头,他这样的老戏骨不可能露一点破绽。
“特殊的古董……”李老板犹豫了一会儿,看看张扬又看看陈彦光,好像在考虑着什么问题。
最后还是做了决定:“我还真有点压箱底的宝贝。”
“两位牺牲下娱乐时间,晚上去我那儿看看?”
“好啊。”张扬微笑着点点头,但依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感兴趣。
……
当晚,张扬和陈彦光被拉到了李老板的私人画廊。
画廊开在一楼,里面放到都是些欧洲名家的画作。
张扬在里面看到了琼·米切尔的《无题》、爱德华·蒙克的《呐喊》、毕加索的《盘发髻女子坐像》等等。
全是仿品,没有一件是真的。
这也很正常,十几亿的油画不可能放在没有安防系统的玻璃橱窗里。
真正的宝贝,都在地下室。
打开地下室的大门时,李老板一脸肉痛的和张扬说: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上一次海啸来的时候,把我三个亿的古董冲没了。”
“从那以后,我就立了个规矩,那就是值钱的古董不能上二楼。”
大门打开,门口处矗立的雕像吓了陈彦光一跳。
竟然是个无头的佛像。
张扬瞄了一眼,发现是一件隋朝的释迦牟尼佛半身石像,而且是等身佛像。
虽然佛头已经无处可寻,但依然可以算是隋唐佛像中的精品。
“请!”李老板打开灯,做了个欢迎的手势。
“谢谢,今天我们是来开眼的。”张扬笑道。
他知道自己来对了。
坑沙特王室几个臭钱有什么意思,这里才是真正的宝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