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的秋末初冬总少不了落雨。尤其是在极深的夜,凉风带起一阵乍寒,雨就淅淅沥沥地落下来。早晨醒来,雨已停歇,只留下灰蒙蒙的天告诉人们曾经的降雨。
江鹤轩所住的学区房已有十几年的历史,邻里大多是同学校的教师,一些基层政府干部。雨过,令这不好不坏的住地的低洼处储蓄了几寸高的积水,进出来往的人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抬脚迈过,以防衣衫被溅上泥水。
辛桐背对江鹤轩睡着,怕冷地在被窝里缩成一团。江鹤轩搂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手指梳理起她的长发。他因那封不合时宜的邮件一夜未得安宁,睡眠如漂流在水上的柳叶般时而下陷、时而浮起,恍惚间连自己都分不清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小桐,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的唇触着她的耳垂,明知道对方还睡着,却自顾自地询问。
比起问她,更像是在问自己。
吻淅淅沥沥地落在红痕未消的肌肤,手伸到股间,还留着昨夜留下来的液体,细缝肉呼呼的。他就这样搂着她,从背后插了进来,缓慢地陷入糜烂的肉沼。将一些东西强横地塞到她手中,又要从她身体里掏走一部分带走。
仍在睡梦中的辛桐受不住地蹙眉,圆润的身子不由颤动,双腿缩起,将股间的花瓣毫无遮拦地暴露出来,一张一合地吞吐着插在里面的肉棒。
她觉得肺部的氧气骤然消失,胸口一闷,低低喘息着醒了过来。
“醒了?”他的语调略微上扬,掺了点笑意。
撞击柔到极致,细细地研磨,龟头亲吻着子宫口,又不难受,又不好受。
她在逐步下陷,在坠入无底的深海。
辛桐五指揪住床单,鼻腔闷闷地回应他,乳尖一晃一晃磨蹭着床单,被撞得牙齿微微咬合都会带来说不清的酸楚。她在心里忍不住去祈求他再凶狠一点,干脆把她撕开、揉碎,哪怕把她捆绑起来,像对待母狗一样抽搭她,指腹掐住乳头,一边被打屁股一边遭受辱骂,也别像现在这样温吞地将她逼上绝路。
要融化了。
高潮很快来临。辛桐还是没克制住,似哭非哭地颤着舌头呻吟。他翻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两人的脸近在咫尺。
“难不难受?”江鹤轩柔声问着,手指撑开她的花瓣,乳白的液体滑落。
辛桐缩在他怀里,怏怏的,没什么力气。“还、还好。”
手指还在往里探,中指和食指一同直直地插进去搅动。刚高潮完的小穴敏感得过分,里头还含有他内射的精液,轻轻一碰就下贱地把手指整个紧紧包裹,淫液和精水混着往外流。
“嗯……”辛桐叫出声,手掌撑住他手臂,“不要了,不要……很难受。”
江鹤轩垂着眼帘瞧她,抽出手指去揉按红肿的花蒂,“小骗子。”
“不难受……”辛桐被逼的没法子,只能顺着他的心意去亲他的唇。“很舒服,不难受。”
江鹤轩还是笑。
他抽出手指将粘液擦在她的脸侧,“小桐就是太不坦率。”
辛桐不大高兴地想伸手擦掉,又嫌那东西脏,干脆抓着他被子抹了上去。
搞得你有多坦率似的。
她躺了一会儿,说要起来洗漱,但才探出肩头又嫌冷地缩回去。江鹤轩下床帮她抽出自己的大衣裹上,顺带打开空调。
辛桐套着他的大衣在被子里缩了好一会儿,才四肢并用地爬下床。大衣刚好长到脚踝,里头什么也没穿,两条白皙的腿在全是他气息的衣服里晃荡。江鹤轩在洗手台前搂着她,也不敢再来一次,只从脖颈啃食到胸口,咬出一串红痕才罢休。
“我吃完饭回家。”重新换回自己衣服的辛桐说。她简单地煮了挂面当两人的早餐兼午餐,耷拉着脸坐在餐桌前。
“我送你。”江鹤轩随即道。“假期还几天?”
“带上周末还两三天。”她挑着面条,漫不经心地说。
“有安排吗?”江鹤轩又问。“没事我周末带你出去。”
“我要去一趟我妈那儿。”辛桐轻声说。“有段时间没去了。”
辛桐从重生回来就一直不敢想母亲的事。她不知道自己死了以后母亲该怎么办,她那么蠢,会不会被人骗,又能不能养活自己,那个与她纠缠不清的男人最后会不会娶她,还是继续保持不清不楚的情人关系……不敢想,干脆就克制自己尽力不去想。
支撑辛桐想活的还真不是对这个世界有多热爱,她从不是对世界保有热忱的乐观派,而是个轻微的悲观主义者。于她而言,人生有无数个想去死的瞬间。在那些个刹那,她会想着干脆从楼上跳下去算了,一了百了,反正存在与不存在差别不大。
但深吸一口气又会冷静下来,想着自己的母亲,想着没追完的电视剧和没用完的口红。尽管那些电视剧十有八九也是看着看着就放弃,口红总共四五支,春夏两三支,秋冬两三支,都算不上太值得惦念的事。
她不觉得自己悲惨,也不觉得幸运……活着罢了。
“没想到突然一下就冷了,”江鹤轩说。“但说不准明天就会热回来,这个季节天气变化大,你小心别感冒。”
“嗯,我知道。”辛桐应着。
“你先穿我的大衣吧。外面要比屋里冷,你昨天的衣服太薄了。”
“你话好多。”辛桐勉强笑笑,“你待我跟带孩子似的,我妈都没你这么啰嗦。”
江鹤轩垂下眼,“嫌我烦了?”
“还行。”
“我最不喜欢你说还行。”江鹤轩说,仍是那幅温温柔柔的模样。
辛桐撇过脸,微微鼓起嘴。“还行就是还行啊,改也行,不改也行……还行嘛。”
江鹤轩隔着桌子握住她的手。
她都不晓得自己多招人疼。眼珠子会说话似的,一不高兴便是含云带雾,欢欣起来又会变得透亮,能倒映出人影,瞧去让你误以为她满心都是你。除了你,多余的什么都没。
“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改。只要你开心,我什么不是听你的?”
他说得深情,辛桐却感觉不大舒服。这也是前两次的人生虽都与江鹤轩亲近,但一直没和他在一起的原因。
毫无疑问,辛桐信任他。如非不是信任,她也不至于在握有钥匙证据后还存了份想为他开脱罪名的私心。比起其他几个男人,江鹤轩是最了解辛桐的,也是唯一一个知道辛桐母亲情况,知道她父亲情况,甚至知道她前二十余年人生心态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