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桐短暂地睡了一觉,睁眼发现到了中午。程易修没睡,一直抱着她,任由她蜷缩成婴儿模样,往自己怀里拱。
“饿了。”辛桐有气无力地说。
“出去吃还是送上来?”
“出去,”辛桐半阖眼。在床上厮混了那么久,再不出去就要发霉了。
“对了,我没戴套,有事吗?”程易修后知后觉地问。
“我有吃短期避孕药。”辛桐道。
还是傅云洲的人买来的药。
“下次我戴套。”程易修说。“万一你难受。”
他下床帮辛桐拿衣服,他单套一件衬衫,俯身在她行李箱里翻翻找找,突然拿出一件圆柱形的粗大器物展示给辛桐。“这是什么?”
辛桐看着程易修古怪的神态,在那一瞬间真想将自己的卷发棒从这家伙的菊花捅进去。
“这是卷发棒!”她扯过床上的软枕就往他身上扔,“程易修!你在想什么东西!”
辛桐气鼓鼓地下床,赤裸着身子推程易修,斑驳的精液黏在腿间。“不要你拿衣服了,去洗澡!”
在酒店收拾完毕,都到了下午。辛桐换上套更保暖的衣物以来抵御将临的寒风。整个人被高领毛衣裙包裹的严实,连脚踝的肌肤都被棉袜覆盖。他们找了家小店吃了碗粉丝汤和小笼包垫垫肚子,准备晚上去吃火锅。好像他们的第一次约饭就说约火锅,没去成,改道被带去吃日料,结果两兄弟还打了一架。
所有的事都在那一夜脱轨。
“我很少和别人去吃火锅,没人约。但每次一个人去吃海底捞,店员就要往我对面放玩偶……”辛桐苦笑,“没什么孤独感都活生生被他们搞出孤独感来了。”
“我喜欢吃火锅,但不喜欢带姑娘去。”程易修道。“这样会有一个火锅味的吻。”
在临杭闲逛的路上他们遇到一个刚学会走路却还不怎么会说话的小女孩。
她迈着小小的脚,一点点地努力前进,比女孩大不了太多的小姐姐跟在她身旁,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幼芽般的妹妹。
他们看着,在隐有寒意的风中品味出一丝温柔。
果然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最开心。每天吃的饱饱的,有午觉睡,想着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开心了笑,不开心就哭,哭得时候还会有人来哄哄你,哪怕是素不相识的人也会给你递纸巾,让你别哭了。
可能世界的真相就是这样——越长大越悲伤。
辛桐有时会幻想自己未来的人生。
她不是爱热闹的人,最大的愿望是有一个相爱的人,过着普通的生活。能一起看书、看电影、玩游戏,她会为他洗衣做饭、也会把他们的孩子照顾好,让他们共同创造的生命无惧无忧地长大,再与他一同溃散于漫长的时光。
“春天再来吧。”程易修转头对她说。“桐桐,我们春天再来临杭,怎么样?”
辛桐点头,与他做下约定。“好。”
吃饭时,两通电话近乎同时打入各自的手机。
辛桐避开程易修,离开包间接电话,程易修则留在包间。
“喂,小桐,是我。”
辛桐皱眉,她没想到江鹤轩会打来,用的还是新号码。“有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儿?”
“临杭出差。”辛桐不想跟他过多纠缠。
“你和程易修在一起。”
辛桐皱眉,心想他怎么知道的。
“小桐,我说过他们那些人不会安好心,你为什么不听——”
“够了,”辛桐打断。“江鹤轩,你如果指的是房子的事,我去查了。易修名下的房子不仅有我租的那一栋,还有其他的。更何况这栋房子归属他的时候,我压根没毕业……你应该知道这是一个巧合,但你还是把文件发我了。”辛桐嗤笑。“你在想什么?觉得我不会自己去查?……江鹤轩,你跟我耍什么手段呢!”
江鹤轩语塞。
辛桐缓了缓口气,接着说:“鹤轩,你要是还把我当你朋友,就别这样了。我现在是有男友的人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冷笑:“辛桐,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惹上麻烦了?他们会害死你的。”
隔着听筒送来的话语,辛桐呼吸一滞。
相较于辛桐那头的炮火味,程易修接到的电话则简明扼要。
萧晓鹿的电话,只一句:程易修,你赶紧带辛姐回新安,别回家,直接开车去我家的酒店住下……你有大麻烦了。
人生,就是大起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