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以后程易修才知道自己犯了个错误
辛桐也是一颗糖果一个巴掌的人,只不过她递出的糖比傅云洲的甜多了。
“不是说要去找灵感吗?去哪儿,我陪你。”辛桐道。
其实找灵感真的是借口,我只是想来找你,程易修望着辛桐,嘴上却说:“去东湖吧。”
乘车时,程易修声音明快地同她讲剧本故事,出租车开到目的地也未说完。从车上带下的暖气尚未完全消散,辛桐的脸还是红彤彤的,程易修飞快得俯身亲了一口,唇与她的面颊同样温暖。
倘若春日来东湖,拂面春风弱柳树,也算有一番江南的款款风情。当下都晚秋入冬,柳树只剩干枯的枝条,举目四望皆是灰白色的惨淡景象,又连个好太阳也无,着实扫兴。
辛桐继续听程易修讲故事,与他一圈一圈地绕着东湖走,漫无目的。故事说完了,人也有些疲乏,就在湖边的星巴克坐下喝咖啡。
程易修要出演的话剧“似是故人来”是一出民国悲剧。男主陈柳与女主云桐因战乱在新安相遇、恋爱,却因家族的逼迫和战火不得已分开,直到两人鬓发斑白、各自婚嫁,方才在临杭重逢。彼时陈柳已老年痴呆,当云桐唱起他为她写的歌时,得到的不过是伤心二字。
“写歌的人已忘情,听歌的人徒伤心。”辛桐缓缓说。“蛮不错的故事……你要好好演啊。”
“如果是你要求的话,”程易修扬眉。“到时候记得来看。”
辛桐抿唇一笑,反倒严肃不少:“易修,你要学会承担责任,不能总是那么……叛逆。”
“叛逆”这词儿从辛桐嘴里出来的刹那,把她自个儿都给弄笑了。
程易修调侃:“怎么,桐桐,难道你是我妈吗?”
“哎,乖儿子。”辛桐嘴欠地应和。
话才丢出口,迎接她的就是程易修伸过来的手和轻轻一下的弹脑嘣。
“唔。”她闷哼,“程易修,你幼不幼稚!”
“接我话茬,你也幼稚。”程易修说着,宽厚的手掌捂住她光洁的额头,滚烫的掌心让细碎的痛楚一下散去。
淡橙色的太阳被层层湿气笼住,晃晃悠悠地往下落,看不真切。远山似画,低矮的山峦连绵成柔和起伏的线条。近处是波光粼粼的湖泊映照落日,细碎的光斑被裹挟在波澜起伏的湖浪,将人的心都如光斑似的揉碎,投入无边无际的沉静。
有什么比在那一刻亲吻更好的?
程易修捧住她的脸,试探地凑上前,没有被推开。她的睫毛好长,乖乖地耷拉着,仿佛飞鸟收敛了羽翼,停在自己的心口。
他低头,小心地磨蹭着她的唇瓣,舌尖小心地划过双唇之间,像是等候一朵花盛开。辛桐微微张开双唇,心脏砰砰跳。她感受到了对方的呼吸和气息,舌头试探地去触摸他的口腔却被猛然一下捉住,富有侵略性地纠缠。
天际由黄入红直至全黑,太阳终于落下,模糊了他们的面容。
就如曾经某个喝醉的女孩儿拉着男友说的那样:他们火一样的心就在胸膛内扑通扑通跳,拥吻、唇齿相依,爱情就是突如其来那一瞬啊!”
辛桐刹那间不愿再去思考太多,哪怕这段情缘如露水般短暂。
她与他嬉笑着回到酒店,洗澡,身姿赤裸,没擦干的脚板踩上地面,一步一个水印。
彼此缠绕在一起,仿若雨林交织的藤蔓。
他从后颈吻下,细细去亲吻背脊,手放在胸前逗弄乳头。辛桐仰起头,成了一只哀歌的天鹅,鼻腔闷闷地哼着细碎的呻吟。她的手臂撑住落地窗,手指贴住冰凉的玻璃,圆润的屁股撅成淫荡而美丽的姿态,皮肤在月色下白得近乎透明。
“易修……”她侧头,露出半张藏于发丝下的脸,声音近乎是勾引。
落地窗没关全,留了一道让夜风进出的缝隙,此夜无声,唯有窗边的纱帘飘飘浮浮。
他的吻蜿蜒而下,唇齿间说着哄人的情话,可辛桐一句也听不清,全当他在自言自语。她微微扭动着腰身,双腿紧闭、磨蹭,大脑一片空白。
从喁喁私语到赤裸相见,难,也不难。
他极有耐心地从胸部到腰间不断爱抚,胸口贴上她赤裸的后背,唇瓣吻上她晕红的面颊。她好容易脸红,喝了点酒会脸红,情动亦会脸红。
手指分开深藏的花瓣,看它溢出蜜糖。他的指尖对准花蒂左右移动,旋转摁压,直到它随之润泽、膨胀,顺润了臀瓣。
辛桐空出一只撑在玻璃上的手,返过去抓住程易修的胳膊,她像一只飘摇的白鸽在风中流浪。
她侧了一点身,挨近程易修怀中,温和地如梦中呢喃般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每个在这个平凡世界上生活的人,醒来、忙碌、睡去,一日三餐或一日两餐,有时一日一餐也算过去,日升日落,并无不同。
让人深深厌恶并疲倦的平凡生活,倘若没有一点点属于爱的慰藉,恐怕会很难过吧。
程易修搂紧她,觉得自己终于拿到了傅云洲没有的东西。
梦寐以求的真爱与自由,终于被他握住了一个。
“我爱你。”他说。
今夜,有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