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信?
嗯。周哥是农村出来的,他奶奶是村里的风水师,你懂吧?温祈想了想,直白点说,差不多是神婆。
盛棠坐在床边,一脸认真:你继续。他还真没听过这种事。
周哥父母早亡,他四个弟弟妹妹都是他奶奶在带。听说他奶奶在村里还挺有威望。温祈说得认真,当初周哥读初中的时候就是好学生,跟人去网吧打游戏,被学校请家长,结果他奶奶掐指一算,说他跟游戏缘分匪浅,未来必定大富大贵。
盛棠听说过无数种打职业的理由,第一次听说是算过来打职业的。
受他奶奶影响,周哥还有点小习惯。他每场打比赛之前都会给自己算一卦。
盛棠:算什么?算今天会不会被对面打野蹲吗?
温祈握紧拳头:周哥人那么好,一定不会辜负他奶奶的嘱托,会大富大贵的。
盛棠从温祈的遗憾里听出些端倪,垂着头嗯了声。
温祈感慨了两句周见远的好,便催着盛棠睡觉。
结果盛棠又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梦见周见远素未谋面的奶奶让他跟裴瑜道歉,不道歉裴瑜的猫就会天天晚上到他的床上闹,盛棠起来的时候人都是蔫的。
早上十点,基地安静无比。
他趿拉着拖鞋洗漱,之后悄声下楼准备打两把rank,坐在位置上肚子又饿得咕咕响。
打了一把排位没忍住,他又去把蛋黄酥拆了一个,小口小口地吃着。
裴瑜抱着猫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盛棠小仓鼠似地坐在椅子上嚼东西。
盛棠听到脚步声,面无表情地把蛋黄酥咽下去,斜了他一眼。
睡醒了?
裴瑜掀起眼皮,懒恹恹地应了句:嗯。
那只矮脚猫窝在他的怀里,像是被训斥过一般,老老实实地靠着他,不再往盛棠跟前蹭。
他跟猫对视了一眼,又跟裴瑜对视了一眼,随后置气般扭过脑袋进了排位。
之后,桌前的手机一亮。
是雯姐在群里发猫笼子的照片,问他们哪一个合适。
盛棠顿了三秒,想也不想回了个:不用买。
随后,他就听到了那只曼基康猫哑哑地喵了一声。
像是在代替裴瑜问,为什么?
盛棠懒得跟他迂回,清了清嗓子:我只是有些怕猫,但我的床本来是那只布偶睡的,它想过去也情有可原。
裴瑜看着他一脸别扭,垂下眼:你不是都抗拒到要跟周见远睡了?
如果你们晚上能管好两只猫,确定它们不会睡到一半跑到我床上,我当然还是喜欢自己睡啊。
非常别扭又傲娇地,给了裴瑜一个解释
他不是真的想跟周见远同床。
裴瑜神情松了些许:嗯,下次如果它再跑你的床上,你叫我,我把它拎走。
盛棠舔了舔唇角:就拎走啊。
再赔你一盒蛋黄酥。
我又不喜欢吃蛋黄酥!盛棠怒道。
裴瑜没忍住,低低地笑了,把糖糖抱起来:走,去你的猫砂盆。
盛棠还想反驳,可看到宋星遥扶着楼梯下来了,干脆扭过头不说了。
宋星遥一脸睡意朦胧,打着呵欠走到盛棠身后:那么早啊。
嗯,想练两把。
行。宋星遥又看了他一眼,小棠,你嘴上有蛋黄酥的碎屑。盛棠:
草。
连续三天的训练赛全胜,教练的唇角就没垂下去过,一整天都是喜气洋洋的,晚上还刻意提醒队员早点休息,第二天要提早到场馆,先开swer的退役仪式。
盛棠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温祈发现了,神秘兮兮地告诉他:如果你睡不着,可以去楼下花坛。
盛棠横竖合不上眼,干脆穿上衣服下楼。
花坛的灯还亮着,周见远蹲在旁边。
盛棠带着疑惑靠近,这才发现周见远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香炉,点了三根香。
周哥,你在干嘛?他满头问号。
周见远笑了笑:明天不是比赛吗?我拜个神,希望比赛顺利。
盛棠瞬间就想起昨天晚上温祈对他说的,周见远的身世。
随后,他也虔诚地双手合十拜了拜:希望我们顺顺利利拿到首胜。
周见远有些意外:之前队长跟swer看到还让我不要封建迷信呢。
盛棠轻咳一声:毕竟你奶奶在天之灵,还是希望你的人生一帆风顺嘛。
都是老人家留给孩子的心意,周见远从小受到他奶奶的耳濡目染,有这么点小习惯也是正常的。
我奶奶她周见远顿了半晌,低着头。
盛棠以为是提到他的伤心事了,刚想安慰两句,又听见周见远说:还活着。
奶奶对不起,奶奶我错了,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盛棠立刻双手合十对着三根香说道。
周见远哈哈大笑:没事,是我没跟你说明白。我上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好的,晚安周哥。盛棠招了招手,独自坐在台阶上。
太奇妙了,不过短短几天时间,他居然就习惯了没日没夜的训练,更跟裴瑜诡异地和谐共处。
他们之间有心照不宣的默契,都知道那段玩玩的感情不能不能影响队内的和谐。
盛棠拍了拍自己的脸,希望自己能马上就睡着,明天有好的精气神去赛场。
身后传来下楼的声音,他一回头,看到的是盖着小毛毯,脸色晦暗不清的裴瑜。
盛棠正疑惑,就听见裴瑜没什么感情地问:你是因为明天swer退役睡不着,还是因为明天是第一场比赛睡不着?
第12章 012
盛棠跟裴瑜僵在了楼下,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里。
盛棠不知道裴瑜每次对他说这种话有什么意义,装得好像多在乎他似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板着脸不冷不热地问道。
裴瑜微微收拢小毛毯,倚在门边:我是你的队友,明天是我们的首战。
言下之意,不可能没关系。
盛棠火气又上来了,他身上那条毯子是carpe选手的个人周边,当时上市时他的后援会会长媛媛还成天在微博晒来着。
裴瑜沉默了半晌,又问:为什么怕猫?
盛棠想扭头就回去,可又觉得这种行为有点孬种,好像显得他多怕跟裴瑜独处一样。
以前被猫抓过。
安静了一会儿,裴瑜忽然道:抱歉。
盛棠嘴唇微抿,其实他对那只矮脚猫不是特别害怕,但记忆里那只黑猫抓他的痛感太深刻了,所以它才会这么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