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
刨开沙,一张桌子露了出来,还有三只桶。
全是铜的……
哈哈,三连甗?
锈很重,无论是鬲还是箅都已成了灰绿色,但依旧能看清上面的铭纹。
特别是左右两只箅上的双耳,这难道不是眼镜蛇?
三联四蛇甗。
国博有一件一模一样的,出土于妇好墓。
妥妥的镇馆之宝。
但命都快没了,哪还顾得上?
先撬开上面的三只鬲,又刨出箅的六条腿,李定安用力的拉。
“吱”的一声,他又顿了一下。
好像有风吹过来?
不对,这玩意后面,有个洞……
狐疑间,李定安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然后,突的一个机灵。
这哪是洞,而是门。
青黑色的石砖,工工整整,四四方方,上面还拓着龙纹。
不过被塌下来的沙土埋掉了大半截,又恰好把三联甗推了过去,遮住了剩下的小半截,所以之前没有看到。
再仔细看……应该是就地取材,用镜铁矿风化的铁砂土烧的砖。
那这道门后面,难道不是地宫?
关键的是有风,从里面吹出来的。
所以,门后面很可能通向外面。
管他什么法阵,管他什么遗址,活命最要紧。
“徽音,来帮忙……”
两个人费了好大劲,才拉开了三联甗。
沙从门里淌了进去,像是一道坡,两人拿着手机,小心翼翼的滑了下去。
再往四处看:好大。
石砌穹顶,青砖地面,几根砖柱耸立,幽静而又神秘。
墙壁也是砖砌,既无覆面,也没有壁画,异常的光滑。再回头看,沙土之下,隐约可见青石台阶。
石阶两旁堆满了砖瓦土石。
李定安突然就明白了:这肯定是一座地宫,外面那一间应该也是地宫。
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挖出了轮阔,准备好了材料,却没有建?
正狐疑着,胳膊微微一紧,又传来牙齿打架的声音。
“怎么了?”
“死人……好多死人……”
李定安举起了手机,悚然一惊。
满地的尸骨,躺满了半座宫殿,这不得有上百具?
血肉早化成灰,就只剩骨头,衣衫破破烂烂,头发微微飘扬。
本来就暗,刚刚又受过惊吓,再看这满地骷髅,以及鬼招手一样随风飞舞的枯发,确实挺瘆人。
关键的是,尸骨一具挨着一具,摆的整整齐齐?
李定安举着手电,仔仔细细的瞅了一圈:清一色的麻衣麻鞋……十有八九是修建地宫的工匠。
身上也没有一点伤口。
毒死的?
但这还没修完啊,怎么把工匠全杀了?
转着念头,于徽音又往前指了指:“李定安,你看!”
他举起手机。
好家伙……
铜钱、银锭、绢帛、金锭……满地都是。
旁边摆着许多口箱子,一些已经破烂不堪,铜钱和金银就是从那里淌出来的……
瞅了瞅,李定安猛吸一口凉气。
一只箱子的箱角上,斜斜的挂着一块彩绢斜:一樽怪石,一方荷塘,两只白鹭一立一卧。
荷花粉艳,莲蓬娇嫩,蜻蜓振翅,蛐蛐儿爬上了草叶。
几只鸳鸯戏水,鱼儿游来游去。
李定安见过一模一样的一幅:上海博物馆镇馆之宝,《莲塘乳鸭图》。
但这一幅缺了一个角,少了一只鸭……他口袋里的那一只。
缂锦下面,木箱烂了大半,两只梅瓶一横一立:温润如玉,青亮如脂……汝瓷。
左边也是,两只汝釉盆。
右边也是,四只汝釉八方瓶。
后边还是……那一抹抹青光能亮瞎眼睛。
再往后,竖立着真人大小的十几樽佛相,通体反光。
再看造型:或骑狮、或坐虎、或合什,或拈指,或执杖……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辽三彩十八罗汉。
再旁边,立着一口钟:上铸双龙钟钮,之下分层,皆有铭纹:宫卫、车辂、旗仗、山林、树木、屋宇、海水、仙人、蛟龙……
这难道不是北宋时期悬于宫门的卤薄钟?
后面还有,再后面还有……
掉宝藏窝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