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安左右瞅瞅,看到了左朋:“左局,吕院呢?”
“在考古舱!”
“这么大的雪都不休息?”
“吕院说没什么事,把昨天发掘的文物再处理一下!”
“好,那你忙,我们去看看!”
朝左朋挥挥手,三人进了考古舱。
吕本之、肖建之、程铭在外室,四五个技术在内舱,看外面的屏幕,好像是水月观音。
文物不是挖出来就完事了,要清理、要防腐、更要防氧防霉菌……每一件文物,都是先贤留给后人的瑰宝,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才能展现给公众……
听到动静,三人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到何安邦,顿时浮出了然和玩味的笑。
刚刚他们还在打赌:何馆长什么时候追到这儿来?
话都还没捂热乎,人就出现了……
程铭和肖建之忙打招呼:“李老师,何馆,王处长!”
几人握手,何安邦转着念头:不是,你们统一好的是吧?
刚才在外面,那些人就是这样的顺序:先问李定安,然后才是他,最后王永谦。
他副厅,王永谦正处,这样问当然没问题。
但李定安呢?
嘁,白板一个。
主要在于,肖建之和程铭并非普通人,在文物局、部里都有兼职,更是古建方面的权威,课题带头人。平时馆长和书记见了,也客客气气。
但他们见了李定安也这样,就很让人耐人寻味了。
由此可见,这小子深入人心……
正转着念头,吕本之也站了起来:“不是说下午雪停了再来吗?”
李定安一脸古怪:老院长,你故意的是吧?
老何说要来,我还能拦着?
“忘了,还有架飞机!”
“呵……何安邦撺掇的吧……老何,我是真服你,这么大的雪,你这是有多急?”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是专门来看你的。”
“咱俩认识多少年了?”吕本之一脸嫌弃,指指内舱,“昨天才出土,我今天就能搬到故宫去?都在里面,让你看个够……”
何安邦挤出一丝干笑:“看就看!”
昨晚上,王永谦给他发过照片,当时正在路上,只是匆匆瞄了几眼。
再加馆长和书记下了死命令,压力稍有点大,也没什么心思。
所以现在看到实物,感受格外的不同:
颜色艳丽,棱角分明,线条流畅,完满丰润,惟妙惟巧……乍一眼,真就感觉有一位宫装仕女站在眼前,可见雕工之精湛,塑彩之高超?
何况还是辽代木雕,水月观音,举世只有五樽?
如果再加上“辽圣宗祝寿贺礼”、“疑似萧绰本像”……
顿然,何安邦的眼睛里泛起了光:进国博,必须进国博……
他又往下看:青铜犁。
大金开国大典祭天之器,既便在国宝多如牛毛、各式各样的青铜鼎有好多只的国博,也属于排前排,可以放进主要展厅的重器,老何当然想要。
问题是,故宫出那么大的力,后面还得让他们继续出力,不能一点好处都不给。
想要马儿跑,还不给马儿草……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如果当地建博物馆,那什么都不用说,如果不建……”何安邦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这件给你们!”
肖建之和程铭的眼睛“噌”的一亮。
吕院长点点头:“还行,没算丧良心!”
何安邦瞪了他一眼。
继续往下看:国书,降表!
老何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史海遗珠,绝世之珍……我的!
不对,国博的……谁特么敢抢,老子跟他玩命。
但诡异的是,就瞄了一眼,他脚步都没停。
吕本之伸手拦住:“老何你站住,你跑什么?”
“我没跑!”
“好,没跑……这两件怎么说?”
何安邦无奈:“你们重历史、传统、人文,以及民族艺术,我们重历史变革、社会变迁,以及政治影响力,所以这两件给你们没用!”
“放屁……这两件是不是历史瑰宝,是不是传统文物,有没有艺术性?”
吕本之当即就毛了,“最少一家一件!”
“老吕,别争了,算我求你!”何安邦想了想,往旁边一指:“国书和降表给国博,这个给你们!”
朝钟?
也不是不行?
故宫不是没有铜器,数量还挺多,但大都是“元、明、清”时期的器物,而且几乎没什么精品。
所以何安邦说把青铜犁给他们,肖建之和程铭才那么激动。
反过来再说,大唐朝钟是妥妥的镇国之器,从历史渊源和影响力而言,更要超过青铜犁,意义深厚,影响深远……
吕本之稍稍转念:“可以是可以,但国书和降表处理好之后,必须先给我们展览一年……”
何安邦呲牙一笑:“成交!”
李定安和王永谦格外无语:你们当当地不存在是吧?
再怎么说,这也在人家的地盘上?
但两人哪能顾得上:万一当地不建馆,那这些文物最终还是要进博物馆,向世人展览。
所以,必须要提前讲好,不然以何安邦的性格,他绝对一声都不带吭的,一骨脑全打包走。
当然,当地如果建馆,再另说。
算是达成了初步协议,一行人继续往前。
还有一件,但所有人都清楚,这一件不会被展览,也不可能展览,更不会向外界通报,只能好好安顿。
所以,两人再没有争,更没有提,只是站在玻璃柜前面,怅然叹气:
开国皇帝的遗骸被人挖出来,堂而皇之的制成酒器,数遍上下五千年,这是劈天开地头一遭。
甚至做成了法器?
李定安没骂错,杨琏真伽确实该死。
也由此可以推测,这和尚挖了多少帝陵、王陵,盗走了多少宝物?
那李定安推断的最大的第三座法阵之中,又该有多少件珍贵文物?
何安邦叹了一口气:“你之前说,第三座遗址很可能在境外,是根据什么推断的?”
“根据风水中龙脉的走向:青龙山这条往西北,大兴安岭这条往西南,最后汇合于辽大都上京府(巴林),两龙合脉,合为一条后又往西北。
同时,阴山这一条往南,两条在这里汇合,合为一条后继续往南,再与燕山龙脉汇合于京城……京城应该也有过法阵,不过我估计被朱棣和姚广孝给掘了……但北边的这一座应该还在。”
“在哪?”
“蒙元祖龙杭爱山和阴山的合脉结气之穴在哪,遗址就在哪,但阴山太长,杭爱山也不短,所以不好找……所谓来龙去脉,我得先确定阴山龙脉是从哪个方向来的,才能慢慢推算……”
何安邦大致能听懂,点点头:“不急,慢慢找!”
李定安一脸踌躇:“我倒是想慢慢找,也得有时间?”
谁说的?
“先过年,过完年再说!”何安邦又拿出手机,“得给馆长和书记汇报一下,你来还是我来?”
李定安看着他:你是领导还是我是领导?
“行!”何安邦点头,“那就收拾,回京过年……老吕,你们也一样,过完年再来!”
只要李定安还在国博,时间多的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