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挨骂了吧
假的终归是假的，再放一百年，依旧是假的……
连自珍感觉脑子里发晕，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于院长恍若如梦，犹自不敢置信。
赵永江怅然失言，扼腕长叹。
馆员们呆若木鸡，教授们神情凝重……
其实李定安在电话中说出“人造丝”，赵永江摔了放大镜的那一刻，所有人就预料到了结果。
可是，不到最后一分钟，谁愿意相信这就是事实？
因此明知道“字迹”、“印章”也可能有问题，却只能硬着头皮挣扎。
但结果呢？
连个浪都没翻起来，最后依旧是一地鸡毛。
肯定都要恨死自己了吧？
不是不想替你们遮掩，委实是咄咄逼人太过分……
李定安愣了愣，本能的转过头。王永谦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一下头。
想到这里，郑万九禁不住的打了个哆嗦，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警车“呜哇呜哇”的开进来，又“呜哇呜哇”的开出去。
一声称呼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王永谦往前迈了一步，魏副处长才如梦初醒，连忙迎了上来。
早料到他竟然知道这么多，刚刚就不该拦他……不，就不该让他来。甚至是帮着他，把地图是赝品的事实爆出去都没关系。
于院长的眼睛里冒起了光：“李老师，能不能稍等一等？”
然后呢，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告黑状。
还有后面的涉案高仿瓷……
而到现在，魏处长已经不是救星，而是灭火队长。考虑的已经不是地图真不真，假不假，而是如何让在场的这些人管好自己的嘴，特别是那些不知道内情的大学教授。
神情稍有些复杂，感觉像是有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的模样，脚步也极快，几乎是小跑着到了王永谦的身边：“领导，魏秘……哦不，魏副处长来了……车已经到了楼下！”
要是以前，当然关系不大，郑万九至多也就是受宠若惊一下。
一时间，从于院长以下，几位负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尽是怀疑和戒备：
还比如敬和宫的龙榻，越看越像是白杨木，这样的东西给皇帝睡，是不是有些不合适？还有继荣斋的狮子，是不是动不动就会脱皮、掉粉？有没有可能：这东西是用石灰岩雕的？
看吧，谁说李定安不懂变通的，这讲起人情世故来不比谁老道，打起掩护来不照样滴水不漏？
可惜，纯粹把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对方根本没得一丁点儿的默契，怎么点都点不透：
李定安只是照着图册，就能琢磨出拍卖会上的哪些东西有问题。这都跑进了老巢，溜达了好几圈，眼睛怼着实物看，还能看不透哪几件东西不对劲？
就这反应能力，还不如那几家收藏和拍卖公司，比起良品坊差的更不是一点半点。
刘秘书秒懂，会心一笑，连忙下楼。
当然，这些东西的问题肯定和现在没关系。但我就想，连镇宫之宝《帝舆全览图》都能被日军调了包，再换掉一些其它的东西，估计也不难……哦对了，有些估计不是他们干的……嗯，就武威殿正举办的瓷器展……
既便因此产生负面舆论，他们也就是降级、降待遇，顶天了撤职。
会有多少人对他感激不尽，又会有多少人恨得他咬牙切齿？
甚至到现在，他们觉得李定安就算把之后的那四件、以及好几十件民国仿瓷也爆出来，好像也没多严重。因为这是历史遗留问题，老早就发现了，也早汇报过。
不然呢，站这里等着挨打吗？
李定安点了点头。
又比如嘉德堂的珐琅大鼎，是不是颜色一年会比一年绿？是不是因为年份不够，表面生成的铜锈还不足以完全隔绝空气，依旧在氧化？
“魏处长！”
坐稳当之后，他才猝然惊觉，竟然是李定安给他开的车门。
如果爆出去，哈哈……他都无法想像，会在社会上引起多大的反响。从第一到第十条热搜，李定安绝对能全部包圆乎了。
不然两个人不会配合的那么好，李定安刚说完，王处长才出声喝斥？
虽然说像是被惊的震住了似的没反应过来，但服务了好些年，他还能不知道领导真正震惊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李定安没说话，只是转了转眼珠：废话不是！
我几斤几两，多大的能水，多厚的身板儿，敢捅这么大的雷？
而其他人，特别是几位负责人，这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现在好了吧，彻底懵逼了吧？
给了台阶不知道下，想为难我，想让我牺牲一下？
行，没问题。就看最后是谁会为难，又会牺牲谁。
越想越是兴奋，心思早不知飞到了哪里，只是机械到跟着李定安上了车。
“问题不大！”
“哦对……先让李专家休息！”
同一时间，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会议室里凭空泛起了一股气浪。
但现在？
我了个去……这可是收拾一个行业，干翻一方地域的男人！
太劲爆了。
肯定是他被逼的没办法才汇报的，不然今天的这些事他不会抖漏的这么突然，更不会这么潦草。
“胡闹！”王永谦瞪着眼睛，“还有没有组织纪律？”
王永谦点点头，“小刘，带定安回去休息！”
四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王处长，这？”
看这些人的神情，李定安就能猜个七七八八。顿时就觉得有些腻味，也不是一般的不耐烦：就差把话挑明了，怎么就听不懂？
其实之前真心没想过搞这么大，更没想过砸谁的锅，想着就一幅地图，算是稍稍的给提个醒。但这些人得寸进尺，纯粹把好心当成驴肝肺。更过分的是，觉得自己是纸糊的，想怎么撕巴就怎么撕巴，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所以，是你们逼我掀桌子的……
真的，魏副处长挺沉稳的一个人，平时最善于表情管理。但这会，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嘴角的肉更是禁不住的抽。
假的不止这一幅地图……
但剩下的呢？
老虎的脚趾头当然是前五后四。
所以，不止王永谦知道，馆长和书记也知道。
明白了，十有八九，就是那位负责文化口的领导派来的。
于院长悚然一惊：“李老师要回去，现在？”
其他人都有些不解：领导都还在这呢，你却要先走，懂不懂礼貌，知不知道什么是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