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敷衍,看他一下一下的抛着虎子,李定安眼皮一跳。
光想着高仿,忘了雷明真手里还有一件真玩意。
“你悠着点,这东西要摔了,至少判你三年!”
“什么三年?”
稍一愣,雷明真一个激灵,“你不说是仿古瓷吗?”
“车上是,但这件不是,我也没骗你:这是东晋时期的青瓷虎子,迄今为止就南昌博物馆有一件,这是第二件……正儿八经的国家级保护文物!”
啥?
段牧的眼珠往外一突。
李定安就进去转了一圈,随随便便的捡了一件东西出来,就成了国宝?
更关键的是,这不是古玩市场……
雷明真眼都直了:“我说捡漏了,你说没有,我心都凉了半截,你又说这是国宝?”
“扯淡,我什么时候说过捡漏了?”
“嗯……好吧,你是没说过,那这件呢,怎么都要上千万吧,你丫的就用了两条烟?”
“还上千万?摔一下就得蹲三年,你要敢卖,十年起步!”
李定安轻轻一叹,“要不我送给你,你进去陪那位老板待两天?”
“我靠……盗掘文物?”
怪不得他问门卫,前任老板是怎么进去的?
“你还不如送给老雷,我直接继承亿万家产……”
李定安都呆住了,竖了个大拇指:“你真孝顺!”
“我哪有你孝顺?”
心尖儿都在颤,却不忘占便宜,“坑爹玩意,摔一下就得蹲三年的东西,你也敢让我拿?”
手都伸了出去,他又缩了回来:“等会儿,车里那些呢?”
“动脑子,要是古董,我敢那么装?”
“哦对……”雷明真猛点头,又瞅了瞅虎子,“问题是,就一乡镇小厂,哪来的这东西?”
李定安摊摊手:“天知道?”
其实他还是知道一点的,但只是猜测,不能胡说。
“那不是瞎忙了半天?”
雷明真把虎子往李定安手里一塞,“这玩意捐出去,奖金够不够请我们吃顿饭?”
“放心,肯定够!”
确实没多少钱,撑到头几万块,但要说瞎忙活?
这次可不像薄胎瓷和镜光瓷,实验样本少的可怜。就车里那三十多件,应该足够他把瓷土配方和烧结工艺倒推出来。
肯定比镜光瓷简单,甚至比起薄胎瓷都还差着好多,但同时也代表研究难度低,研究周期短。
再结合厂子里的情景:这东西想实现量产,门槛应该不高,无非就是依样画葫芦:在这附近买座小厂,挖深井采老泥,再挖点古瓷片调浆。
风险也有:井越深,挖出完好的文物的可能性就越大。
问题是,自己不是前任老板,什么钱都敢赚,真挖出东西来肯定会上交。但怕就怕挖出来的太多,文物单位一看:嘿呀,来活了?
别说自个,就是保力的厂,该停工照样得停工。
当然,那是以后,得先把工艺技术研究明白……
脑子里转着古古怪怪的念头,身后又传来一阵动静,李定安下意识的回过头。
两辆车,正沿着水泥路驶来,正是之前停在厂门口的那两辆。
之前就见了车,没见到人,估计一直在办公楼里。
瞄了两眼,车也到了跟前,本以为会一闪而过,不想两辆车都停了下来。
“呜呜……”
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但不是和段牧有过过节的那位,而是稍大几岁的男人。
不过两人长的很像,可能是兄弟。
“小牧?”
段牧稍稍一愣:
“官哥!”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也是来看瓷器厂的?段叔的生意越做越大了……”
“没有,只是陪朋友看看……”
朋友?
时洪官看了看李定安雷明真,又笑了笑:“怎么在走路,车呢?”
“哦……去加油了。”
“要不要捎你们一段?”
“谢谢官哥,车马上就回来了!”
“好……有时间打电话,一起出去坐坐。”
“好的官哥!”
男人挺和气,又挥了挥手,正要让司机开车,后座的车窗也落了下头。
是个女人,四十来岁,打扮的很精致。
“汤总?”
“时总,稍等一等!”
“好!”
女人看着李定安,脸上浮出一丝微笑,“这东西挺奇怪,能不能给我看一看?”
眼睛挺毒?
李定安心里一动,手掌盖住了虎子:“不好意思,还没盘熟!”
盘?
这又不是玉,何况东西的脚趾缝里还沾着泥?
女人想了想,又往厂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能不能问一下,从哪买的?”
“朋友送的!”
是吗?
女人笑了笑,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李定安:“东西挺不错!”
李定安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女人也升起了车窗。
两辆车渐行渐远……
“那女人问这东西干嘛?”
“不知道,可能是好奇!”
李定安随口敷衍,暗暗转着念头:估计是行家,认得这东西。
左右不是自己挖的,认出来也没关系……
稍一转念,他又拿出手机。
“你干嘛?”
“安全起见,先报备一下!”
“向谁报备,警察?”
“用不着那么麻烦!”
李定安拔着号码,雷明真瞄了一眼。屏幕是显示着备注:吴教授!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