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侍人……也算个优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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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长风大概从来没想过,喝了酒的容衍不仅格外放得开,还知道举一反三,“伺候”起了他。
这还是他第一次,腰眼都麻了。
容衍还要笑他不持久。
想到此,宁长风耳根一热,将床单被套一卷,统统塞进了洗衣盆里。余光瞥见容衍正在漱口,昨晚的画面又扑面而来,袭击着他的脑海。
“苦的。”
宁长风心口狂跳,几乎落荒而逃,怎知才要转身,就听容衍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我说店家送来的青盐味苦,你当我说什么?”
景泰蓝咕噜咕噜吐出嘴里的盐水,跟着点头:“对呀对呀,好苦。”
宁长风:“……”
我真是谢谢你们爷俩!
吃过早饭,一家三口应约去了李老所在的医馆。
“利弊昨日我已说清楚了,若要拔除这雷公钻,势必要牵动他的经脉,不留神就会经脉断裂而亡,极为危险。若不拔顶多就是身体虚些,我开些药化一化他身上的毒,好叫他下半生少些疼痛。”
诊室内,李老一边研药一边说道:“照我说留着人不比什么都强,半身不遂就半身不遂呗。我瞧着你们小俩口感情好,犯不上冒这个险。”
说着朝容衍的方向努努嘴:“我说这哥儿,你会嫌弃他么?”
宁长风不自觉捏紧拳头:“当然不会。”
“但我尊重他的选择。”他轻吸一口气,终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李老捣药的手一顿,抬头正视宁长风,半晌,他突然道:“我行医多年,见惯了多少人打着爱的名义替病人做决定的,你这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
他饶有兴致地停下手,专心问道:“我问你,若是这次他没扛过去呢,你会后悔今日的决定吗?”
宁长风的手被握住,是容衍的,他说:“长风,听我的,不要后悔。”
这个决定做得异常艰难,宁长风一点一点吐出胸口压着的浊气,轻声道:“也许吧。”
接着他又说:“但那不重要。如果一个人连选择自己怎么活的权利都没有,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李老眼中划过赞赏:“好。那就准备准备,明日拔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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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容衍:又是为长风疯狂心动的一天!
第25章
深夜。
容衍醒来时枕边早已没有了熟悉的体温,他探过去的手摸了个空,他心中不安,连忙去寻。
刚打开门就看到宁长风坐在阶前,身体微微后仰,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抓着酒壶,正仰头望着一弯明月。
容衍悬着的心落了落,下一瞬又猛地揪起,泛起一波接一波心疼来。
深更半夜坐在门口喝酒,想是为了他的事睡不着。
听到开门声,宁长风只轻轻动了动,却没有转过头。
容衍驱动轮椅来到他身边,学着他的仰头望那明月,半晌道:“原来月亮可以这么圆。”
宁长风灌了一口酒,声音在夜风中显得低沉模糊,他问:“你见过超级大月亮么?”
容衍摇头:“未留意过。”
宁长风:“我见过。”
也许是喝了酒,也许是明天面临的挑战太巨大,宁长风的嗓音沉而低哑,话也比平时变多了。
“那年幸存者基地外面来了一个女孩子,她长得很像我的妹妹,所以我不顾下属的反对收留了她,可后来证明我错了,她早就被丧尸袭击了,并且学会了伪装……整个基地一千三百人全部感染,那一夜血流遍地,断肢残骸乱飞,连月亮都是血红色的。”
容衍静静听着,并未急着提出提问,而是轻声道:“后来呢?”
宁长风笑了一声,遮住眼睛:“后来我一枪爆了它的头,炸毁了整个基地。”
“一千三百人……只有我一个人活着走出来。”
“我杀死了我的父母、战友、同伴,以及无数个曾经庇护过的人们,幸存的人类越来越少,我一个人穿梭在城市与荒野,捕猎着一头又一头的丧尸,偶尔会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但它们已经影响不了我扣扳机的速度了。”
“那是一个没有活人气的世界,满目疮痍,死气沉沉。”
他的声音并不高,反而有些低,容衍却听得心口直缩,他无法判断宁长风所说真假,但若是真的,在一次次手刃亲人时,他该有多绝望?
他俯下身,去拿酒壶,却被攥紧了。
宁长风依旧遮着眼,手指却勾着酒壶把手,低声道:“你又逞能。”
容衍笑笑,温声道:“我不喝,你坐起来。”
“不。”宁长风没动,手指倒是听话地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