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上,言夙连个弓箭都没有。
打猎这种事,言夙一般是有什么工具用什么工具,比如石子、树枝、树叶等等。就地取材它不香吗?
又不是成本,又不用维护,这么节省它不香吗?
所以言夙怎么可能接受一个都不适用于打猎的刀?
不用了,谢谢。言夙礼貌的拒绝。
递刀的青年当然知道刀对于打猎并不好用,只是他们也没有弓箭啊他们这一群人里谁也没有做弓箭的手艺,也一直没遇上的带弓箭的人能够抢一抢。
被言夙拒绝,他也只好讪讪一笑,继续跟着往山里走。
迎面却走来几个背脊都有些佝偻的老汉,虽都瘦弱的很,但似乎精神还算可以。
言夙这才想起来,之前见到的除了青壮就只有妇孺他是能够确定那简陋的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的。
他还以为这些人中并没有老汉。
现在看来是他们还在外面忙活,带着一身的泥土草屑,似乎是准备回去吃午饭。
钱多多连忙跑上前:爹。
有些想说这些老人家跑出来种地,让人担心,但想到寨子里食不果腹的情况,又有些说不出口。
但凡能够享清福,谁还会在这个年纪拼了命的忙活?
归根究底还是他这个当儿子的没本事,不能给家人一个安稳生活。
老汉们每个人身上还挎着一个麻布袋,虽然不鼓鼓囊囊,但似乎是都装了点东西。
钱老汉一眼就知道自家儿子似乎又想老生常谈,但因为有外人在,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这群人有的是老邻居,哪怕后认识的也都生活了好一段时间,大家相互之间都熟识。
言夙这个生面孔,而且长得很好,自然就很打眼。
就那种如果言夙犯了事被通缉,哪怕画师画的画像很是写意,但只要官差来问,稍一形容他们就能反应过来的打眼。
言夙见钱老汉打量自己,也没多说什么。
钱多多连忙道:爹,这位是来带我们打猎的公子。
您先回寨子,小心着些。
钱老汉和几个老人家跟言夙点头示意,就没再多过问,互相照应着慢慢回了寨子。
钱多多看着老汉们的背影,忽然就没忍住,跟言夙念叨:我爹他们还在这山里种地。这山里的地能种出什么来?
他笑了一下,似乎嘲弄,但更多的心疼。
山野荒地,哪怕能出寻到一些平坦的地方,可其下草根树根盘根错节,清理起来就是个大难题,更别说土地是否肥沃了。
还有那些散落的草籽,这些根本除之不尽,只要发芽,就更能抢尽作物肥料。
更别提还要考虑水源、购买种子等问题。
只是钱老汉他们种了一辈子地,现在没了田地,一颗心根本落不到实处。
也是为了解决寨子里食不果腹的问题,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言夙却是没有想的那么深,对于种田的事情他也不是很懂别看他名下现在有不少田地,而且禾苗都长的那么好,实际上他就是个开挂的。
理论知识不知道多少,实践经验更是不可复制。
所以面对钱多多的这个问题,他也只能沉默,不作回应。
钱多多自然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的情绪很不对,更不应该跟言夙说这些,只好连忙讪笑着转移话题。
这一边我们时常还能见到一些野鸡、野兔。钱多多说着,只是想抓到这些东西就不容易了。
这个时候的山里,物产是丰富的,但是相对也很是危险。
这些应该是我爹他们挖野菜留下的痕迹。钱多多看着一处翻过的土地微微皱了眉。
可能是近日野菜挖的多了,就近的地方已经没有,所以钱老汉他们走的稍远了些。
但是到这里,已经出了他们确认相对比较安全的区域了。
他能理解钱老汉他们的心,却不能任由那群老汉进更深的山里,太危险了。
钱多多打算回去再跟老头们说道说道,这稍微一走神的功夫,就听到身后几人的惊呼,然后身旁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响。
不算大的动静,但是因为比较密集,钱多多还是立刻看过去。
只见一条手腕粗细的花色大蛇从树上村落,正是他如果反应不过来,要走过去的地方。
而那些密集的声响,就是言夙在丢石块驱赶大蛇。
就这力气,比言夙打他们的时候可小的多了。
钱多多合理认为,言夙有一下就将这条蛇打的脑袋开花的力气和准头,只是言夙不愿要它性命,这才每一次都精准拦住它。
言夙当然有更简单的办法让这条蛇离开,就是这里还有其他人看着,要是让人看到一条蛇看着他就跑,又或者很温顺,言夙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索性只能用这样的笨办法驱赶。
好在这条蛇并不狗,不粘人,也能分辨谁更厉害,见根本不是言夙的对手,连忙撤退,跑的飞快。
钱多多不由松一口气,如果不是言夙,他走过去,不论是被蛇咬一口,还是被它缠了脖子,结果都不好受。
他正要跟言夙道谢,结果就见言夙随手从边上拽了一片树叶,然后树叶疾风一般飞了出去,狠狠扎入一片草丛之中,里面有什么东西受惊挣动了一下,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言夙没管草丛里,又拽了几片叶子,继续往前走。
他带来这么多拎东西的小弟,猎物他都打了,总不至于这捡的事儿也要包了吧?
钱多多连忙叫一个青年小心点过去看看,就见青年拿棍子一拨开草丛,里头就是一只肥肥的兔子。
喜的青年都见牙不见眼,只是还不等他欢呼出口,言夙那边又是几次急射。
~
回寨子的时候,去的七八个青年,各个双手不空。
选比较多的人去,就是为了在山林之中有个照应。
结果有言夙在,什么危险也没有,还什么猎物都没逃出他们的手心。
野鸡、野兔还有野鸭,他们的双手都攥的发麻,但谁也舍不得放下,一到寨子边缘,整个寨子都开始欢天喜地。
有多久没有见到这么多食物,而且还都是肉?
就连在寨子里一直吃喝最好的师爷,都忍不住露出垂涎的目光,以为无人察觉的舔了舔唇。
确实也没有人顾得上他流没流口水,毕竟其他人的眼中,此时只有这些野味。
已经在他们的眼中,自动变化成了熟食,烧鸡、鸭汤、烤野兔。
每一只都是油润的皮、鲜嫩的肉、酥脆的骨头,他们能全都能吃下,骨头渣子都能吞咽。
言夙到钱多多的家歇着,毕竟他打猎容易,下厨却是只能帮倒忙,还是不要在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寨子里雪上加霜了。
寨子里的女人们手艺未必有多好,但是手脚却很麻利,烧水烫毛,剥皮清洗都不在话下。
或许以前并没有条件吃野兔,但是对需要扒皮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听闻。
至于做法,就跟家禽们一个做法就是了,反正只要做熟了,只要是肉,怎么做他们都能吃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