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之前就一直在考虑,毕竟这事关他们此后还能不能留在言夙这里不是他们贱,离了言夙不能活。
而是他们离了言夙,就真的不能活。作为前东家手里的杀手,任务失败后哪里还能留的了命?
哪怕同样身处在别的皇帝的治下,但只要他们的真实情况暴露,他们肯定是要比言夙死的更快的。
前东家容不了他们的存在,一是他们的背叛,二是他们的存在就是认证,只有死人才最能保守秘密。
而且他们也没有言夙那样的本事,可以千军万马都不放在眼中。
说完自己的计划,几个护卫都很沉默,大护卫这计划是将所有危险都自己扛了啊。
以前的他们之间或许并没有感情,听命行事就是,但是现在他们可能是一起经历过言夙,反倒是有了互相扶持的感情。
四护卫和五护卫同时一拉大护卫的手臂,都张口说他们去,结果毫不留情的将胳膊上的手都给打掉。
我们之间我最厉害,不是我活到最后,你们活着能有人信?
就很草了,一个植物园都不够的那种,即便这是某些事实吧,但是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真的不是在找打?
还有难道不是武功最厉害的人拼死搏杀,才能拖住那些人,给送信的人争取机会?
咱们之间有这种舍身为人的感情吗?
既然知道对方厉害,那不得是自杀式袭击,然后我能跑多快跑多快?
而且我这么厉害,留我下来拖着人的话,他们要是怀疑我太厉害死不了怎么办?
大护卫明明满脸都是我在分析疑点的正经,可看的其他人就是非常的想要揍他。
几个护卫拿着匕首将大护卫团团围住,既然对方这么舍身成仁,他们还劝什么劝?
下手的时候也不用留情了,毕竟他们现在的不留情是为了让大护卫找去暗桩之后不被怀疑。
大护卫:为什么总觉得身边的人忽然变的阴森可怕?
~
准备的工作做好,大护卫就在三护卫和四护卫的暗地陪同下,连夜前往广安县。
暗桩应该已经落定,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记号最好还是他留着记号,然后被暗桩的人找到,回应后,他再去找到具体的位置。
大护卫赶了一夜的路,身上的伤口也不能好好处理,此时此刻的脸色是真的不太好看,大抵有了点命不久矣的样子。
第二日的中午时分,大护卫到了广安县城外,却没有急着进去,在附近的山林找一处地方暂避。
吃喝方面也要忍耐,只吃了点干饼子和清水,半饱不饱的,这样子才更像是将死之人的气色。
哪知道三护卫和四护卫这俩混蛋,这个时候竟然在烤肉吃,哪怕还是他们曾经那只烤熟的手艺,可架不住大护卫他饿啊。
而且这俩混蛋还在上风口烤,这不是存心找大护卫的不自在?
大护卫简直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狠揍对方一顿,只是那样恐怕会让身上原本只是看着狰狞的伤,真的变的狰狞而且他也是饿的不太想动。
倒是三护卫和四护卫,对这份烤肉不甚喜欢的样子。
哎,还是得带着点调料才是。
是呀是呀,还是长时间没行走江湖了,一时竟然已经考虑不周了。
俩人互相聊着天,都没注意到自己其实也还没过上半年的安定生活,而且还是在言夙的压迫下的日子。
现在的他们有多惦念这安稳生活,曾经的他们就有多憎恨、惧怕言夙。
可能他们这都算是斯德哥尔摩了吧。
到了夜间,大护卫三人在守卫的昏昏欲睡之下,一个飞跃混进了城中,转眼就分道扬镳,各自去了要去的地方。
大护卫找地方藏身,也找地方留记号,希望明天一早就有人联系他。
也幸好这城不大,否则他怕是这后半宿都留不完。
天色将亮的时候,大护卫找了个巷子,合衣休憩了一会儿,也幸好这冬去春来,气温已经不再是那能冻死人的冷寒。
只是几个时辰过去,大护卫的脸色还是显得更加苍白了。一旁睡着的乞丐也不知道这人啥时候来的,看这这毫无血色、盖着兜帽露出的下半张脸,他都怀疑这人是不是死了?
小心翼翼要去推大护卫的时候,大护卫睁开了眼,慢慢悠悠地起身,也不曾看乞丐一眼。
乞丐盯着他有些踉跄的背影,没再多想,好在是还活着。至于经历过什么,谁比谁更苦,就不是他该多问的了。
毕竟他又不能帮人家什么。
大护卫一副行将就木,走路踉跄的样子,谁都不愿靠近他,生怕他一下就跌在自己的身上,还赖上了自己
走到一处面摊,大护卫实在不行了的样子,险些将桌子都给推翻。
好不容易坐稳,扶了扶斗笠,扯了扯兜帽将自己大半的脸都再遮的严实一些。
摊主有些忐忑的上前,这大白天的裹着一身乌黑,也很是的吓人的好吗。
一碗阳春面。大护卫的声音喑哑又有气无力,反复下一刻就会死在他们眼前,只是生意当前,店家却是不能不做。
只怕大护卫真死在他的摊上,别人是要以为他这面都有毒啊。
摊主快手快脚地将面给下好,给大护卫送来,多怕他吃着吃着就死了啊,只盼着他快些吃完快些走。
他哪怕看出大护卫的情况不好,可他又帮不上什么忙,也更不想平白受到牵累,让一家人赖以生存的面摊还给搭进去。
大护卫吃上一碗热乎面,这才觉得舒坦了许多,只是面上却是不能表露,依旧是缓慢地的,吃一口歇三口气的样子,将一碗面条吃完,摇摇晃晃的起身,放下碎银子就走。
摊主眼见着他走远,这才刚上前收拾碗筷他都不敢的高声喊人家付账,生怕惊着这游魂似的人,真就叫人这最后一口气散了。
至于这一碗面,他也还是请的起的,就当是可怜可怜人家。
等收拾的时候才发现这人放了一块碎银子,顿时不知该说什么。
大护卫慢慢悠悠的晃,不着痕迹的留意着自己留下记号的地方,只是看了好几处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他都要以为是时间没到,对方根本没有出来活动。
他这可是扮演着命不久矣的人,这要是总是死不了,他就是学的再像,这也是要穿帮的吧?
大护卫捂着心口,走的极为缓慢,希望暗桩中那些的懒虫们早点起来活动,别搞的他等会儿又要往回找寻一次。
那样只怕会让不少人注意到他这个神经病,明明快死了还不去医馆求救,一直在街上乱晃。
或许是老天听到了大护卫的心声,终于在这一处发现了回应,大护卫一顿脚步,心底是松了一口气。
继而转了方向,慢慢悠悠往另一条街上走,大概过了几家店铺,又过了一个借口,看到一处脂粉摊子,往前几步远的地方是一家成衣店的入口。
已经是一家老店铺里,显然也没传出什么东家换人的话来,一直安安稳稳的立在这里,连来往的都是老主顾。
这城中大多数人都是眼熟的,若是贸然开了一家心中有鬼的新铺子,那才是真的扎眼的很。
大护卫颇有几分踉跄的走进去,还扶了一把门框。
里头几个挑选布料的女子看到这人高马大的汉子进来,本是没有注意的,毕竟进店买卖的都是客人,自是什么人都有。就算顾忌着男女大防,他们也是避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