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你来,就是让你来吓我孩子的?他的声音不复往日的平和,孟婶子这才有些害怕起来。
往日言夙好说话的样子,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动小心思的依仗。她以为言夙是好脾气的人,其实言夙只是刚做人,对人类的一些小心思并不敏锐。
但只要让他发现,他到底是刚做人,可没人那么好说话。
我这个刚做人的,还要让着你这做人几十年的?
言夙盯着她,孟婶讷讷地好一会儿都没说出什么。
这时,门口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道:不但是吓你的孩子,还拿你东西呢。
沈飞玹正从破屋那边回来,没想到就听到这么几句,大抵也能知道是孟婶做了什么惹恼言夙的事情。
按理说他本该是在跟言夙置气,不该帮他的。
但是谁叫孟婶动到了孩子身上。
那俩孩子,沈飞玹可一点也不讨厌,偶尔见俩小崽子玩闹,还能给沈少爷调节心情呢。
听沈飞玹这话,言夙皱了皱眉,倒觉得他不是说的那地上的甜饼。
孟婶这会儿终于不再吓的嗓子发紧,说道:这,这是小孩子不懂事。
你,你就不要跟小孩子计较了。我这就叫他道歉。孟婶子一边说,一边推了推缩在她身后的阿源。
只要她这工不黄,小孩子道歉就道歉了,算什么大事儿。
言夙却是冷声道:我不跟小孩子计较,我跟你计较。
不等孟婶子欣喜,就加了后面一句。
而沈飞玹更是嗤笑一声:不把你呼来喝去,是主家的仁慈,你一个做帮工的倒是把客气当福气了。
不但对主家一丝恭敬也无,还呵斥主家的小少爷。
几次三番做多了饭菜,打的是什么心思当人不知道?只不过没想到你这主家胃口大的很,多少都吃下了,让你一点没落得好。
沈飞玹看言夙眼底露出一丝震惊,就更开心了。
就说这是个蠢家伙,怕是到现在他点明了才反应过来吧?
你就没发现她虽然没敢把饭菜先盛出来藏起来,但锅里饭分两堆,菜是一大一小两碟子?
她这是又想拿你的剩饭剩菜当自己正大光明贪墨的由头,又嫌弃你搅和过的饭菜呢。
言夙这算是彻底压不下眼底的震惊了,他真的以为纯属是多了分量。
饭分两堆,但都在一个锅里,他倒更没有多想。
没想到人类的弯弯绕绕可真的是太多了!
所有心思被戳破,孟婶子的脸白的十分难看。
明明她还什么都没捞到呢!现在却受到如此的指责。
沈飞玹一眼就能看出她这是在委屈着毕竟孟婶子的段位,比他家里以前的勾心斗角,可太低了。
不过她倒是会给自己的贪心找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说不定外面还会传言夙是把吃不了的剩饭剩菜给人,怪侮辱人的呢。
孟婶子支支吾吾地,有心想再辩解辩解,可一时又想不到什么说辞。
言夙看着这孟婶子这心虚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堵着一团什么东西,当真是又难受、又犯恶心。
但是,生物灵能团是不会生病的,哪怕进入了人的身体,经过改造的血肉之躯也不会有什么病痛。
虽然他的改造还没完全完成,却绝对不会有这种低级的胃病。
那就完全是孟婶子的原因了。
你以后不用再来了。省的不但影响他们家吃饭,还让小崽的情绪不好。
也不知道这次对小崽有多大的影响,言夙觉得还是去霍老大夫那里看一看吧。小孩子的事情,大意不的。
孟婶子听了这一句,顿时就沉默不下去了,她一时震惊地看着言夙,实在是难以理解不就是这么点大的事情。
什么就吓着孩子了,难道他现在这个样子,她家阿源就不害怕了?
这么一点事情就辞退人,简直太没道理了。
可是再也找不到离家这么近,又这么多工钱的工作了,孟婶子掐着自己的手,生生叫自己忍下心头这口气,想要再跟言夙说说软话。
你这人,也是看你有点年纪了,才没跟你计较凶孩子这事儿,你可得拎得清些。沈飞玹一听她那哀求的话,就觉得厌烦。
跟谁不知道她那心思似的?
也就言夙这蠢货毫无心机。沈飞玹冷哼一声,又睨了言夙一眼。
我们家不敢用你。言夙说道,不说打他们家米粮的那些主意,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凶他的崽,他就接受不了。
言夙也像他说的那样,全然没有对着阿源发火,甚至语气都没格外严厉,显然是没跟阿源计较。
孟婶子看出他的决绝,顿时也不再纠缠,就道:那你把工钱结给我。我可干了半个月的。
言夙愣了一下,当时说试用期的时候,他是提过的,如果因为孟婶子个人过错造成不通过试用期,他就不会给工钱。
当时孟婶子也是同意的。
沈飞玹笑了:我觉得还是算一算,你之前有没有偷拿言家的东西吧?还有今天带孩子却不尽心,让自己的孙子打了主家的孩子。
哦,对,原因还是抢人家主家孩子的甜饼。
那甜饼卖什么价儿,你又知不知道?
孟婶子脸色越发的黑,论口才她哪里能是沈飞玹的对手,也就在言夙没反应过来她话里有话的时候,欺负一下言夙。
一旦言夙反应过来,她是大气儿都不敢出。
孟婶子虽然说不过沈飞玹,却依旧是不服气,她虽然动了心思,但真没得手。
毕竟不过言夙的明面,她要是带东西回了去,邻里邻居怕是就能发现。
我没拿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拿东西了?
孟婶子咬定了是沈飞玹冤枉她,反正她每天都是两手空空来,两手空空回去,哪个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没想到这时传来一声咳嗽是有意的清嗓子,示意自己来了的咳嗽。
老村长跟梁飞在言夙急匆匆走后,就想着来看看情况。
不过两人脚程哪有言夙快,这会儿才到。
言夙这边院子里的声音已经让好些邻居都支棱着耳朵在听呢住进来之后,为了安全考虑,言夙上山上砍了许多竹子,将稀疏的篱笆,密密匝匝扎了一人多高。
孟婶子一时到是不知道外头有多少人,言夙倒是察觉到了,但院子外的路是大家的,人家想走就走,想站就站,他还能赶人?
至于人家故意来听墙根,言夙倒是没想到这茬。不过就是想到也没什么关系,除了他不是人,他没别的不能见人的。
老村长一进门,这下看热闹的人也就不躲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我,如此的粗长,就想赶紧让孟婶子下线,哎,让我小崽崽受苦了
言夙:哎,做人好难哦,搞懂各种各样人的心思,更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