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夏,后院的树叶绿得更通透了一些。
抬脚踏入后院,是一股扑鼻的青草香气。
两个人各自挨在姜母的一侧,听姜母和他们说话。
“姒儿自小身体不好,多少病都是从我这肚子里带出来的,听她说你为了救治她的心疾,受了不少的苦。”姜母看着沈晏衡说。
沈晏衡连忙摆手:“不苦不苦,那都是小婿该做的事情。”
姜母便又继续说:“一开始我们对于把姜姒交给你这件事情,是十万个不满意的。”
姜姒停了下来,转过了神,看着两个人,她也不加遮拦的说。
沈晏衡也知道一开始的自己是鲁莽了一些,不顾人家意愿就把姜姒娶回了家,所以那时候他不遭待见是他活该的。
“但是现在,你的作为我们都看到了,除了我们两个人以外,还能有人愿意这么照顾姒儿,是我们阿姒的福分。”姜母说。
沈晏衡连忙回:“娶到阿姒也是我的福分。”
姜母拉起了姜姒的一只手,又拉起了沈晏衡的一只手,她各自捏着他们的手,岁月不败美人,但她眼角的纹只让她更有一种慈爱的韵味。
她微笑着说:“起初把阿姒嫁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和你好好说一些什么,现在我们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我就多说了一些。”
“我和她爹现在也把姒儿放心的交给你了。”说着她把姜姒的手放进了沈晏衡的手心,沈晏衡下意识的就握住了姜姒。
姜母继续说:“我和她爹就这么一个女儿,也没有别的子嗣,听姒儿说你父母在你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以后呢,你就是我们的孩子了。”
“好!谢谢岳母!”沈晏衡眼眶微润,他听姜姒和他说,二老已经接纳他了,如今再听姜母认真说一次,心里的那一份激动不知从何而起的。
让他都快忍不住哭出来了。
“你也叫一声娘让我听听。”姜母说。
沈晏衡立马改口:“娘!”
姜母抿唇笑了一声,眉眼也弯了起来。
“你爹说晏衡难得来一趟,说要去亲自掌勺做一回饭,姒儿,你去让他再做一只鸡。”姜母是在支开姜姒,如此,姜姒也只有乖乖离开。
沈晏衡脑瓜子嗡嗡的,瞬间有一种坐立难安的感觉了。
看出了沈晏衡的紧张,姜母也笑笑不拆穿,又继续走了两步,沈晏衡在后面跟着。
“看得出来,姒儿是很喜欢你的。”姜姒是她一手带大的,她的变化,她这个做娘亲的看得最清楚了。
沈晏衡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她少时性格孤僻,因为常年生病,也没结交什么朋友,反而还叫书院的同学一起孤立了,她那段时间病得很厉害,后来我们带她去姑苏小住了一段时间,好在那边宜人的景色让她病好了一些。”
说到此处,姜母的心也疼了起来,沈晏衡暗下神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不过后来她就不与任何人亲近了,连和我们都没有多少话了,我和她爹都是心里干着急,也没有什么办法,再后来就是你娶她回了家,等我们再见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变化,真的……”
“变化很大。”
姜母脸上浮现了欣慰的笑。
她和沈晏衡说了这么多,沈晏衡也想和他说一些自己的,“阿姒很好。”
“我小时候过得不好,有一次差点被人打死了,是阿姒把她的钱全都给了我,我才活下来的,如果没有阿姒,就没有我了。”沈晏衡一边回忆一边说。
姜母并不知道姜姒还救过什么人,“什么时候的事情?”
“在姑苏,应扆崋该就是你们带她去养病的时候。”沈晏衡解释。
姜母点了点头,她虽然没有记忆,但这……倒也是一道缘分。
后来两人又随便聊了两句,一些沈晏衡家人的事,一些姜姒小时候的事情。
然后就去用午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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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后,阳光惬意,两人在院子里的树下乘凉,暖阳高照,树隙下的斑斑光影打在两人身上,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沈晏衡给姜姒揉着腰,埋怨说:“你说朝中那群老头怎么就非要来看我呢?我明明没啥大问题,他们一来又是送补药,又是送名丹的。”
姜姒在做女工,听了沈晏衡的话后就说:“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不知道怎么攀附权贵吗?你如今已经升了职,是圣上面前的小红人了,他们不来找你,那要找谁?找长公主么?”
“那倒也是……”沈晏衡只捏住了姜姒夸他的那一句话。
他凑上前去问姜姒:“夫人,你这绣的什么啊?”
“随便绣绣。”姜姒说。
“那你给我做条手帕呗。”沈晏衡说得不甚在意,但心里对能拥有姜姒亲手绣的手帕是渴望得很。
说到此处,姜姒突然想了起来:“我以前在姑苏的时候给你做了一条,但走得太急了忘记了拿。”
沈晏衡连忙说:“那我们去姑苏玩几天吧,顺便我们也能躲躲清闲。”
“我很清闲啊,是你闲不下来。”姜姒给他纠正。
“那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让你也不清闲。”沈晏衡厚着脸皮说。
姜姒:“他们又找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