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饰盒里挑选了半天,姜姒突然说:“二郎那次不是买了一只白玉珊瑚簪么?就用那个吧。”
沈晏衡还以为姜姒不知道那只簪子已经换成了正品,故意犹豫了一下,说:“夫人,那支不是假的么?”
姜姒就微微惋惜的说:“那依二郎的意思,便不戴了吧。”
沈晏衡肯定也不愿,连忙找话圆补,“咳咳,夫人不是说真伪难辨吗?夫人既然要戴那□□就戴吧。”
说完他动作熟练的去从柜子里摸出了装着簪子的盒子出来,非常顺手的把姜姒的三千青丝挽起了起来。
姜姒不动声色的弯了弯唇。
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他已经暴露了。
他分明是第一次给他梳洗头发,怎么会如此熟练的找到那支簪子的位置。
姜姒眸色柔和了一些,并没有要拆穿他的打算。
两人都换好了衣裳才出的门,那个膏药虽然是不错的药,但要立刻消肿却是不可能的,如今她的脚踝还红肿得有鸡蛋那么大。
走路虽然不是很疼,但一瘸一拐的模样却是不好看的。
所以就由沈晏衡抱着去了大堂,桌上已经摆好了午膳,白芷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这会儿功夫已经换了一套膳食,都是些补身子的膳食。
姜姒吃饭的时候,总觉得身边伺候的丫鬟们都憋着隐隐的笑意,沈晏衡倒是自然,他挨在姜姒身边,左手替她揉着腰,右手并不停歇的给她夹菜。
两人之间默默无言,姜姒抬眼瞥了一眼什么菜,沈晏衡很快就能给她夹过来。
动作自然得好像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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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第二天了,宫里传来的消息还是不好的,圣上一直躺在龙床上,太医守在殿前就没离开过。
李筠觉得这是上天都在眷顾他。
李羽如今失了宠,父皇还躺在病榻上,这不是给他拉帮结派的最好时机么。
李羽那边出事了,周子成很明显也没休息好,每天一大堆事搅得他就没安宁过。
因为姜姒去了姑苏,而周子成也被罗婉吵得慌,沈晏衡私下和姜姒说,他想去见见长公主,想来他也隐隐猜出了长公主这次回宫的意图。
姜姒让他先不要去。
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巧合了。
已经又过去了很多天了,圣上病情仍旧不见好转,不过这天宫里来了圣旨,圣上要单独见沈晏衡一人。
不过沈晏衡这时候不在府里,姜姒跪在地上听着掌使大人念完了圣旨后,就举起了双手去接过圣旨,说:“臣妇姜姒替夫君沈晏衡接旨。”
她声音不卑不亢,字字句句清晰明了。
等接过了圣旨,她就决定亲自送掌使大人出府,趁着无人注意偷偷塞给他了一锭银子。
掌使大人藏在袖子里的手掂量了一下银子,然后笑眯眯的对姜姒说:“沈夫人有礼了。”
姜姒也笑着说:“这是我们该孝敬您的,也要劳烦掌使大人多多照顾一下我家二郎。”
掌使大人点了点头,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沈夫人,奴婢就多嘴一句,现在朝廷动荡得很,但你记得让你家二郎坚守本心,谁的队都不要站才是保命的根本。”
姜姒连忙转移了话题,说:“好,掌使大人下次来的时候,府上一定好好招待您。”
掌使大人喜欢聪明人,像姜姒这样的聪明人可不多了。
他笑着点了点头,钻进了马车里去,目送着他的马车远了以后,姜姒眸色越来越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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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沈晏衡才回来,跟着他回来的还有一个穿着流气,留着大胡子的高大男人,男人约莫四十岁左右,看见了姜姒就凑上前去。
然后绕着姜姒转了两圈,惊奇的说:“这就是二爷你的小夫人吗?”
沈晏衡嗯了一声。
雷决连忙恭恭敬敬的拱手拜了姜姒一下,说:“雷决小弟见过嫂嫂。”
姜姒一听他自报家门,也就知道了这是沈晏衡曾经和她提及过的春山寨寨主。
不过以他的年纪叫自己一声嫂嫂,实在担不住。
姜姒有些惶恐的扯了扯嘴角,往沈晏衡身后藏了去。
沈晏衡搂过了姜姒,低声和她说:“不要怕,他只来这里小住几天。”
姜姒接圣旨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他接雷决过来也只是因为他别有打算,其实李启不召见他,他反而还想要去看看李启呢。
姜姒点头,“好。”
雷决挠了挠头,有些大手大脚的模样,“那二爷,我这几天就在府里叨扰你们二位了。”
他主要还是对姜姒说的,因为他感觉姜姒似乎有点怕自己。
姜姒也听得出来,为了让雷决安心住下来,她就站出来说:“不妨事的,你既然是二郎的朋友,在此处住就算不得叨扰。”
但其中深意姜姒也在猜,雷决既然是春山寨的寨主,怎么会无缘无故来到这上京城,莫不是沈晏衡还有什么别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