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是觉得这算是一件大事,若沈晏衡因此能少一些阻碍,那自然是最好的。
“郎君稍等一下。”姜姒起身走到了一旁的书案前,然后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了一卷画卷出来。
她上前去递给了沈晏衡,沈晏衡就一头雾水的打开了画卷。
入目的是一个紫衣女人,她眼窝深邃,鼻梁高挺,额心有一道印记,像是花钿,又像是一道疤,眼睛本是温柔的,奈何眼神太凶了,怎么看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人。
“这不会是……”从姜姒说她要和他讨论七姑起,沈晏衡已经猜出了大半来。
姜姒点了点头印证了他的想法。
沈晏衡连忙将画卷扣在桌上,然后压下声音轻轻的问:“夫人如何得知的?”
“表妹说她有一次意外的见过七姑的脸,这才来找妾身说的,恰巧妾身会些丹青画,就照着她的描述画了下来。”姜姒坐了下来,对沈晏衡解释道。
沈晏衡神情复杂,他默了一阵,才拉着姜姒的手认真的叮嘱说:“我们当前都还不知道这个七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明天我才会去调查有关她的一切,因此我不希望你和这件事牵扯上一点点的关系,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沈晏衡的大手滚热又有力量,和他这个人一样,总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郎君安心则可,不会有事的。”姜姒只轻声说。
“你是不知道的……”沈晏衡握着姜姒的两只手,然后弯下腰将脸埋到了姜姒的手心,继续说:“她在姑苏的地位是很高的,至少就我知道的,刘炜就是和七姑一伙的。”
“他是姑苏的县令,若真是想搞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我们消失在姑苏,到时候就算朝廷怪罪下来,也只会贬他一个官就罢,其实于他而言,这个官位并不是那么重要的。”
姜姒垂下头看着趴在她腿上的沈晏衡,又听了沈晏衡的一席话,才觉得他说的其实是很有道理的。
“妾身知道了。”
沈晏衡这才挺直了腰身来,他又夸赞姜姒说:“不过夫人也很厉害,有了这幅画像,我想会对我有很大的帮助的!”
沈晏衡他对姜姒的夸赞从来都是不吝啬的。
姜姒耳廓红了一些,都不晓得怎么回应他。
可沈晏衡不需要姜姒的回应,他就是想无时无刻夸夸姜姒。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沈晏衡把画卷收了起来,然后又说:“那这幅画我收起来了。”
“郎君拿去就是。”姜姒点头应下。
“夫人,我要同你讲个好笑的,那刘炜身边有一个师爷,他的名字就叫师爷,他和我说的时候,我就想他父母是不是猜到了他以后要做人的师爷,所以才起这个名的,那他们为啥不起名叫师太,灭绝师太多威风啊……”
只逗得姜姒弯了眉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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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外面没下雨,不过风很大,吹得整个院子里都像回旋着鬼魅的叫声一样。
大风不放过任何一个往房里钻的缝隙,吹进来后就将屋内的烛火吹得左右摇曳。
在房里的只有沈晏衡在浴桶里洗澡,他方才习完武回来,姜姒并不在房里,听府里的丫鬟说去了唐月那里,他也就没有多问了。
只是刚从浴桶里出来,他身上只穿着一条白色的衾裤,肩上随意的搭着一件衣裳,然后就弯下腰去将床上的被子铺好了一些。
只是被子还没铺好,房门就被毫无防备的推开了。
沈晏衡下意识的转了身看向门口,就看到姜姒披着一件红色的厚斗篷走了进来。
姜姒在这一瞬和他四目相对。
沈晏衡身上的水渍还没干透,他浑身上下不见得一点赘肉,每一处都长得极好的,腹肌贲张,肌肉分明却一点也不夸张。
那结实的肌肉线条一路延下去,然后被一条衾裤遮住,再往下就是……
!!
在那一瞬,姜姒想到了白日里小表妹的话,那一刻她双腿突然都有一些泛软,不是别的原因,是怕的,是震撼的。
之前沈晏衡练武的时候,姜姒也有看见他光裸着上半身,何况沈晏衡这次还披着一件外套。
可偏偏就是这一次,姜姒觉得脸一下就变得发烫了起来,然后整个人在那一瞬竟有一丝眩晕的错觉。
她连忙转了身,嘴上不好意思的说:“妾…妾身不知道郎君习武回来了。”
沈晏衡把衾衣捞过来穿上了,然后才对姜姒说:“不碍事的,我可以了。”
姜姒这才僵硬的转过身,她脸上的神情极少失控过,这会儿一种尴尬和羞涩,以及强装的镇定浮上了脸,只叫沈晏衡捡了一个稀奇。
他笑着上前了两步,姜姒就后退了两步。
沈晏衡不解,“夫人,你怎么了?”
姜姒摇了摇头,“无…无事,现下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歇下吧。”
姜姒错开了沈晏衡来到了床边,然后解下了斗篷后就上了床,沈晏衡仔细想了想,也是,怎么说姜姒也是一个女子,大概是自己方才不穿好衣物的模样吓到了她。
所以他就识趣的不讨论此事,他上前熄了两盏灯,就跟着上了床,他发现在他躺下去的一瞬,姜姒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他就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姜姒往怀里捞,而是谈起了别的事,妄图让姜姒冷静一些。
“夫人方才找表妹做什么?”沈晏衡偏过了头,看着姜姒的侧颜问。
姜姒盯着顶上的床帐说:“妾身听说她以前养过猫,去讨了些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