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里没有地龙,点上燎炉架上一壶茶水, 咕嘟咕嘟的烧着,暖意盈满整间屋子。
云意手里执了本书再翻, 一如从前季砚教她读书时的模样,读到有不懂之处, 她便用手指点着,语含疑惑的唤一声“大人”,季砚看一眼, 逐字逐句的为她解惑。
不同是的,从前两人是各坐一方, 而此刻, 云意侧躺在两人宽的软榻上,鸢紫色裙摆皱成水波,与季砚靛蓝的衣袍亲密难分的堆叠在一起。
纤软无骨的身子窝在季砚怀里,一握青丝似蛇蜿蜒垂在季砚的手腕上,发尾绕过他的五指,散落在塌侧, 一副娇慵绵软的姿态。
她仰头问话的时候,下颌抬起, 露出一截弧度优美的白皙脖颈, 领口的锁骨若影若现。
“这里写, 醉卧美人旁,而不动念者,不痴则慧。”(1)云意勾着细糯的嗓音,嫣红的檀口轻动,粉舌在唇齿间幽微可见,水盈盈的双眸朦胧望着季砚,“大人是哪一种。”
季砚低眸,目光紧锁着云意,将她的娇态全数纳入眼中,他哪一种也不是,若说从前还能做到无视自己心底的邪祟欲.念,在尝过云意的身子有多软之后,便再难做到。
对自己精心呵护、疼爱的少女起了邪念,就好像是一根长满尖刺藤蔓绕在他心上,被缠紧的是他的欲,缠的越紧刺扎的就越深。
云意见他不回答,眸光黯淡了几分,她知道那夜大人碰她是因为合仙引,不过没关系,现在大人已经是属于她的了。
云意用力忽视心里的低落,抬着腰将身体往上送去,“大人吻我吧。”
两人的唇离的不过半寸的距离,说话间仿佛可以互相擦碰到,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云意眼中迷朦出雾气,如同无声的引诱。
季砚一眼不错的看着她,确认了她的所愿,低头双唇衔住她柔软似水的唇瓣,温柔的含吻,浅啄,更像是在抚慰。
云意嗓中不自觉呜咽细幽的吟啭,从两人纠缠的双唇间溢出,季砚眸光倏忽一暗,加深了亲吻,将她的微弱的哼声全数吞入了腹中。
厮磨过云意的唇,辗转吻上她的脖子,云意浑身发颤,无力的向后仰去,整个人像一张绷紧的弓,迷离的眼眸轻阖,睫毛上挂着被逼出的湿意,可她却仍觉得不够,他们应该贴的更近,严丝合缝。
“……大人。”
季砚晦暗的眼眸浮了点清明,粗哑的呼吸后,轻柔的在云意被轻吻出暗红色印记的细颈上啄了啄,声音低哑的说:“不早了,睡吧。”
云意不甘心季砚就这样恢复了冷静,手臂像蛇一样绕上他的脖子,季砚身上的软筋散还没解,轻易就被云意推到在了塌上。
“云意。”季砚皱眉。
云意双腿分跨在他身体两侧,再次吻住他,追逐纠缠……可无论吻的多深刻,她始终还是觉得不够……
她想看大人像自己一样疯魔,一刻也不能离开自己,可他为什么总能保持冷静。
云意不知该怎么做,在他怀里蹭动,“大人,我们做那夜的事好不好。”
这样她才能觉得自己是完完全全的拥有了大人。
云意没有章法的蹭动,加上她呜呜咽咽的哼唧声,宛若一只动.情的小猫,季砚自问不是圣人,眉心用力跳动,一直闭着眼压制着心底狂躁的欲.念,云意的话却像是一击雷,将他的理智砸的七零八落。
季砚猛的睁开眼睛,眸中莫测的晦色让云意不由得颤了颤。
季砚那夜都没有碰她,更不可能在这简陋的小屋里拿走她的初次,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配的上所有最好的,凤冠霞帔,红烛喜床……待到他们的洞房花烛,他才舍得动她。
季砚安抚的轻吻了吻她的唇角,微笑道:“羞不羞,姑娘家说这样的话,该睡了,听话。”
这么多年来,只要季砚一说“听话”这两个字,云意就像被捏住了命门,哪怕她此刻站着主导,却还是软了下来。
云意泄劲的将头埋在季砚颈窝处像得不到糖吃的孩子,蛮横的吻咬着他的脖子,留下一个个齿印。
季砚纵容的让她发泄,掌心在她单薄的后背轻轻拍抚,直到云意渐渐在他身上睡去。
他低眸去看云意的睡颜,须臾莞尔轻笑,小姑娘胡闹一通睡下了,他身上却像燎了把火,烧得滚烫。
初冬的夜里没了蝉鸣,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夜风吹动树叶发出的簌簌声。
两声有节奏的鸟叫凭空响起,季砚睁开眼睛,将半遮在云意身上的被褥拉起,才淡声道:“进。”
何安动作极轻的推开门,尽管云意被被褥包裹的严严实实,何安还是一眼就看出她趴伏在季砚身上,他立刻低下眼,将解药放在季砚手边,快速退了下去。
季砚服下解药,调息一会儿,身体便恢复了力气,小心翼翼的将云意抱到一侧,起身时竟有些不舍,幽深的目光攫着她莹润透粉的唇,片刻,弯腰在她侧脸上落下一吻走出屋外。
何安一直候在院中,见季砚出来走上前恭敬道:“大人。”
季砚颔首,“白清徐呢。”
何安道:“还关押着,等大人过去审问。”
季砚提步走在前面,口中吩咐,“这里留两个人守着。”
何安紧跟着他往院外走,“大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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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潮湿的地牢内铺面是一股血腥腐臭的味道,白清徐背靠着墙壁而坐低垂着头,身上的衣袍灰蒙蒙带着发黑的血迹,早已没有了早前少年风流的意态。
锁链拉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白清徐抬起头,看到是季砚,勾唇一笑,“看来大人处理完陆姑娘的事了。”
衙役般了张椅子进来,“大人请坐。”
季砚撩了衣袍坐下,目光睇向白清徐,不得不说,白清徐是聪明的,蛰伏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这个年纪有这样的心思是个人才。
季砚淡道:“我以为我待你不薄。”
白清徐愣了愣继续笑道:“是我有愧于大人的信任,我也是奉命办事罢了。”
季砚不置可否,“你说你奉的是贺霆的命?”
白清徐坦然的交代,“事到如今我也瞒不住大人,最初侯爷只是让我留意大人的一举一动,后来他得知是大人害的他断了一条腿,才动了杀心,有了这次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