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因为江岫白才肯帮你的吧。这家伙平时谁都不理,眼里只有江岫白。”苏煕哲顿了顿,问她:“兔子,你喜欢江岫白,他也喜欢你,对吗?”
“……”宁知微怔住。
这个问题太突然了。她自己瞎琢磨是一回事,由他人之口点出来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你们俩在一起了吗?”苏煕哲看似轻松地问。
“没有没有没有。”宁知微抓回一些理智,迅速组织了一下措辞:“我知道现阶段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说的这个,远着呢。”
“那是打算高考之后?”
“……”
这家伙问的实在是太多了,也太难回答。
宁知微连连摆手:“我们压根也没说过这个问题。”
“江岫白,还没有跟你表白吗?”
“没。”宁知微盯住苏煕哲的眼睛,忽然意识到什么,拍一下手:“嘿,你不会是替我妈来套我的话吧!”
“……”苏煕哲失了语。
宁知微抱住双臂,审视苏煕哲道:“你要站在我这一边,知道吗?”
苏煕哲耸肩叹气。
“苏煕哲……”
宁知微还想说点什么,苏煕哲突然打断她道:“宁知微,我喜欢你。”
“……”
幻听?他好像从来没有连名带姓的叫过自己。
宁知微乱了。
他看起来,如此郑重。
苏煕哲挪开视线,看向远处的灯火:“我知道你迟钝,但是既然听清楚了,就别装傻。你可以拒绝我,不过希望你别有压力。我喜欢你,比江岫白早得多……”
宁知微眼前的世界一瞬间虚了焦,可她确认这不是幻听。
她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也无暇思考该给什么反应。
她被她从小到大无比依赖也无比信任,想过要做一辈子好朋友,却从来不曾心动过的这个男孩,表白了。
因为被他推了一把,他们十几年来特定的关系属性就此被打破。好像不管他们往前走还是后退,都没办法回到最初的位置。
苏煕哲只想正视自己的内心,他自嘲地耸一下肩膀:“担心保送失败,所以不敢松懈,不敢分心去做别的事情,眼看着你跟江岫白越走越近,我也不敢迈出这一步。我总是想着,等我保送成功,就可以把精力全部放在你身上……可是,似乎已经晚了。
我……宁知微欲言又止。
她担心她想说的话会让苏熙哲受挫,更担心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她会永远地失去这个朋友。
不要有心理负担,你说过,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就当这句话是拒绝了。苏熙哲温润一笑:兔子,我们还跟从前一样。
他就这样轻描淡写地翻过这一页了。
宁知微的进退两难,被他轻轻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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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致远调回青川后,待遇提升了一大截,单位却给他安排了个闲职。
他每天工作还算是顺心,只是同事们对待他的态度俨然就是一句话——我敬你是个关系户。
大家对他友好有余,诚意不足。
他在外地多年,对待工作勤勤恳恳,口碑颇佳,陡变的职场氛围令他逐渐感到不适。
他跟余静交心,说继续在这样的环境中浸染下去,他这一身抱负怕是要被消磨掉。
余静也无可奈何,他是家里唯一有固定收入的人,只能求稳。
这日午休,宁致远主动去找领导,想深入了解一下他调动以及加薪的内幕。
领导跟他打了半天的太极,最后反问:你们家,跟江家没关系?
他心中惊诧,要说唯一有关系的,不过是老太太旧邻徐家的孙子姓江。
自从他调回来,还没能有机会见那个孩子一面,只是不断听女儿提起,说那孩子长得漂亮,还是个智商很高的天才。
他隐隐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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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的预备铃响起,宁知微才魂不守舍地走进教室。
金雨菱问她脸怎么这么红,她拿手给脸扇了扇风,说天热。
陶之然看了眼手表上的实时温度,声音无情绪地道出:十七度。
宁知微:……
金雨菱又问:跟苏熙哲干嘛去了?他心情还没调整过来?
宁知微下意识看了眼大佬,冷傲的少年从来都懒得听女孩子之间讲小话,他塞着耳机,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看一本全英文、封面满是科幻元素的课外书。